景恬聽著浴室傳來了流水聲,知道現在沈維霆正在洗澡。抬頭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工作到這個點,對他來說基本是家常便飯。不過,要掌控那麼大的公司,養活那麼多的員工,還要處理那麼多繁瑣的事務,的確是很費體力與精力的。
所以,沈氏才有如今的輝煌。
想著,裏麵的人已經走了出來。一股沐浴的清香與潮濕的水汽衝了出來,讓她從沉鬱的思緒中驚醒。
“你還沒睡?”後方傳來了沈維霆低聲的詢問,戳穿了景恬的假寐。
景恬裹了裹被子,悶聲答:“被你吵醒了啊。”
“是嗎?”沈維霆爬上了床,輕聲問道。
感覺到床的塌陷,景恬一下子僵直了身子,雙手抓緊了被子,聲音不自覺的便虛:“沈維霆,你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沈維霆聽著她聯名帶姓的叫著自己,慵懶的將目光投了過去,“當然處理了,不然我跑床上幹嘛?跟你聊天啊!”
景恬吞了吞口水,心裏尷尬得要死,這下怎麼睡得著啊?
“不用……你不用跟我聊天,睡……睡吧。”
聽著她明顯發抖的聲音,想到之前喜歡磨蹭著等到他睡著才肯上床的她,沈維霆暗自笑了笑,“嗯,睡吧。”
熄燈之後,黑暗如同一張密集而龐大的網,咯牢牢將同在一張床的兩人纏緊。呼吸聲成為了這片俱靜中的唯一聲響,一聲一聲,分外驚心。
景恬抱緊了被子,眼睛睜得大大的,很是無措。聽了老半天,才聽到後方漸漸均勻的呼吸聲,這才放鬆了下來,小心翼翼的轉過身,看著已經側身睡著的沈維霆。
睡著的他沒了白天那份霸道與狂妄,帶蓋一股讓人心悸的柔和與溫暖,難怪那麼多女人對他趨之若鶩。
可惜,自己卻是最沒有資格的一個。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景恬驀地一驚,這是什麼想法?為什麼自己要有資格?
真是白天被顧昕昕氣傻了,竟然開始考慮這個問題了!
不想了!不想了!
睡覺!
她鑽到了被子下麵,用被子把自己給埋了。
裝睡的沈維霆見那個女人竟然把自己埋進了被子,看著這樣孩子氣的動作,不禁失笑。然後伸手將壓著她的被子落下,朦朧的哼了一聲,將手隔著被子搭在了她的身上。
正在跟自己奮戰的景恬突然被一隻手壓住,所有的思緒瞬間消散,隻留下那隻手的重量。
她膽戰心驚的抬眼去看那個男人,見到對方一臉安眠這才舒了一口氣,不敢動作太大的她便努力放鬆身體,想要掙脫壓迫。
但是床隻有那麼大,她避不開,掙紮了幾次之後便老實了。慢慢的壓著壓著也就習慣了,隨即混混沌沌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景恬從睡夢中醒來,竟發覺自己睡得很不錯,起床後神清氣爽,一點被壓迫的感覺都沒有。洗漱的時候,她還專門照鏡子看看身上有沒有壓痕,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用過早餐後,沈維霆去取車,她還在活動自己的身體,被壓了一晚上怎麼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景小姐,是衣服不合身,您穿著不舒服嗎?”阿彩見景恬正動來動去,驚疑的問道。
景恬扭頭笑道:“沒有,我隻是活動一下。”
見沈維霆的車已經停在了門口,她才提著包往外衝。
“景小姐,路上小心。”阿彩見景恬冒冒失失的衝了出去,叮囑道。
“嗯,謝謝。”景恬奔跑著回頭對她點頭,出去之後,見管家正站在門口目送沈維霆,她立刻收斂步伐,小步小步的走了出去。
上車前,看了看管家,卻見他恭敬站立,對著沈維霆迎送:“三少,慢走。”
沈維霆隻是輕輕頷首,便疾馳了出去。
景恬坐在副駕上,看著車子宛若獵豹般奔馳著,四周的街景極速後退,成為了一片片灰影,下意識抓緊了安全帶。
“我們很趕時間嗎?”
沈維霆一頭搭在車窗上,一手把控著方向盤,淡淡的接了一句:“沒有,隻是手酸,想早點到公司。”
“手酸?”景恬一瞬間睜大了眼,卻不敢看他。
難道昨晚自己睡迷糊了,反倒把他的手壓著了?
沈維霆掃了一眼不做聲的景恬,冷哼了一聲,“你的精神不錯嘛。”
景恬咬唇,肯定是,肯定是。
不等她問話,對方就冷聲補充道:“昨晚把我的手當作枕頭,是不是很舒服啊?”
“那個……”景恬心虛,卻又不肯承認,直著脖子反駁:“昨晚我記得好像是你先用手壓著我的,我就算是壓了你,也是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