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是什麼?也許隻是一種消磨時間的方式罷了。
當雲旭再次站立於雲天之巔那一懸浮山峰之時,已是十幾天之後,此刻他的心是淡的,很淡,沒有一絲生命的色彩,就像那山峰上的清風,自顧自的吹拂。
這十幾天他都是在床上度過,萎靡頹廢,麵容慘淡,嘴皮蒼白,仿佛大病了一場。曾經的記憶一幕幕,絞痛在其心扉,把他變成了一個不言不語的廢人。
期間,應雪落曾來過,卻是與林晨同來,她對雲旭的病很緊張,一問浣蓮,浣蓮卻是搖頭表達不清楚,應雪落沒有辦法,不忍的看著那仿若死人一般雲旭,待了半晌後終於與林晨憂傷的離去了。
後幾日她也是經常前來,但見雲旭依舊半死不活的樣子,也是心灰意懶,最後慢慢的越來越少來看望雲旭。
林夕倒是經常來看他,卻是眼神複雜,看著那絲毫沒有動過的飯菜不發發一言,哀莫大於心死,她知道,於是隻是為雲旭細細打理頭發,而後靜靜佇立,半晌後才默默的離開。
作為雲旭的師姐,浣蓮照顧雲旭最多,看著這個比她小四歲的少年,她的心是不忍的。她眼睜睜看著林夕一日日抱著希望前來,卻一日日傷感而去。
作為雲旭的師傅師兄,魯修正和唐權也來過,一時之間既是震驚又是疑惑,最後魯修正就派唐權不日前來為雲旭帶來好吃的飯菜。
夕慰道人與夕霞也來看過雲旭,敏銳的他們從雲旭那空洞的眼神中讀出些什麼,複雜看了一眼旁邊的應雪落和林夕後,搖頭離去,隻是交代浣蓮好好照顧他。
日子渾渾噩噩,那麼流逝而去,當血劫來臨之際雲旭才痛苦的意識到了生命的蹉跎,明白有的東西就像這日子,一去不返,隻能當做懷念。
風在吹,鶴在飛,雲旭淡淡回首,他已經在這裏靜靜佇立很久了,後麵傳來了浣蓮驚喜的聲音,“雲旭師弟,你醒了?”
雲旭淡淡點頭,臉龐之上沒有任何表情,浣蓮心裏一沉,看著這迥然大變的雲旭,半晌後才笑道,“醒來就好,我們這就去見師父吧……”
雲旭點頭,他正有事情對夕慰道人說。
……
當夕慰道人看見雲旭竟然離開了床榻頓時大喜,臉龐之上笑顏大綻,然而聽見雲旭的請求,他卻陷入了呆訥之中,半晌後才道,“這樣吧,我讓你林夕師姐陪你一起去……”
雲旭點頭,他隻需要找個新的環境就行,曆練隻是幌子。夕慰道人自然明白雲旭是在故意逃避什麼,他也樂意雲旭能出去散散心。至於安排林夕同去,他仿佛卻是有意的。
……
下午雲旭離開了夕暈門,除了夕慰道人和浣蓮,他幾乎沒有和任何人道別,林夕陪在他身邊,手持夕霞寶劍,玉臉之上已消失了前十幾日的愁雲。隻是看著雲旭那淡淡的臉龐,心裏就一陣疼痛,雲旭變了,她知道。
因為一年之後就是封暈賽,所以林夕便是帶著雲旭深入了後山的青豐林,青豐林因為深幽而出名,其中多以梧桐樹為主,由於年代久遠,梧桐樹極粗大,有的甚至可以搭建一房屋於其上。
雲旭與林夕的第一晚便是在一棵大的梧桐樹之上度過,那上麵是應雪落,林晨,和她來一年前曆練所搭建的房屋。
聽著林夕敘述一年前他們那歡快的經曆,雲旭的臉色是淡漠的,看著這房屋,忽的他自嘲的笑了一聲,“他就是在這裏將我忘了的吧?”
林夕一驚,大罵自己一時高興,忘了雲旭的感受,立刻說道,你不喜歡我們就換個地方吧,反正這地方我熟,並無什麼太過凶猛的怪獸。
雲旭搖頭,徑自飛掠到了樹幹那一木屋之中,手指細細摸過那一處處。林夕看見了,雲旭的眼角泛起了透明的液體,心兒顫動,拿出手帕,就欲為其擦拭,然而雲旭卻陡然偏過了頭,道,“我下去看看地形……”
林夕的手僵持在了半空,放下後才道,“小心點”然而這時,雲旭卻已經飛掠而下,再一閃身,消失在了林夕那泛著難以言喻的傷感的眼眸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