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雲旭如約前來,剛到夕慰堂卻見夕慰已是在門前等候,不待雲旭行禮,身形便是一縱而起,朝著一座巍峨的山峰飛掠而去。
雲旭眉頭一皺,立刻飛身跟上,可夕慰道人的速度卻是極快,雲旭累的麵額生津,氣喘籲籲也隻能望其項背,可他卻是一骨碌的死勁,心知夕慰道人是在故意試探他的實力,於是忍住氣血翻騰,飛速追趕,死不服輸,拚命半晌後,終於好不容易的隱約看見了夕慰道人的身影。
夕慰道人雖遠遠在前,卻是感覺到了雲旭那股不認輸,不氣餒的勁,微微一笑,頗為欣慰,繼而腳步更加迷亂了起來,他倒是很想看看這小家夥到底有多少毅力,潛力。
雲旭一眨眼,便見夕慰道人再次消失在了他的眼前,萬裏虛空,空無一物,隻有夕慰道人飛掠而去,流下的殘餘波動痕跡。
他咬了咬牙,隻能拚命堅持,這般玩命,他終於在半個時辰後再度看見了夕慰道人的身影,隻是那時夕慰道人已經屹立在一座山洞之前,似乎早已到達。
雲旭降落而下,自覺慚愧,一見夕慰道人轉身更是打心眼裏折服,隻見夕慰道人麵不改色,呼吸平淡,似乎那等奔波對於他根本就沒有造成什麼大礙。
“不錯啊,挺快的。”看著雲旭麵頰憋紅,喘息陣陣,夕慰道人卻是點了點頭,大有誇獎之意。這一誇雲旭更覺沒有麵子,慚愧不已的低下了頭。
他倒是疏忽了,可曾想到夕慰道人乃是堂堂的化境初期,與他根本就是天壤之別。所以夕慰道人的誇獎,絕非戲謔,而是由衷之言。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著你在這座山峰打轉嗎?”夕慰是一個極度會教育弟子的人,一誇之後覺不在誇,問道。雲旭想也沒有想,道,“師傅是想試試弟子的修為。”夕慰道人不置可否,神色突然嚴肅了起來,“旭兒,我想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雲旭心裏一驚,夕慰道人怎麼如此神秘兮兮,有什麼話說就成了,何必非要繞這麼大圈子,這般飛掠了半天才說。
見雲旭麵露狐疑,夕慰這才一改正經,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你現在的實力,我也不必擔心了。”雲旭更是一愣,這是什麼話?擔心什麼?他不是好好的嗎?
“夏乾那個叛徒,可能沒死。”這時,夕慰道人深深呼出一口氣,道,眼裏的神色頗為複雜,有惋惜,悲痛,仇恨,更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惆悵,失落。
雲旭勃然一驚,道“不可能啊,我明明看見他氣絕身亡的”說到此處,臉上一抹驚恐色之突然湧現,“難道……”
“應該是裝死,騙過了你,也騙過了眾人,弟子打掃夕暈之巔,清理死者名單時,這才發現並沒有他。”說到這裏,夕慰道人看了雲旭一眼,隻見他眉宇深斂,師叔在想些什麼,於是便道,“你也不必擔心,可能是掉下夕暈之巔,被怪獸叼走了也不無可能。”
雲旭茫然的點了點頭,心裏卻是冷笑了起來,夏乾絕不會那麼容易死掉,正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沒死倒好,他倒是可以親手將其誅殺。
夕慰道人隻當雲旭也是如此認為,心裏大為鬆緩,卻不知雲旭自有心思,於是伸手指了指洞府之上一石刻,道,“這便是夕淩洞了。”
雲旭心念一喜,抬頭望去,隻見石柩猶如天成,平滑光潔,其上正可刻著,“夕淩洞”三個隸書大字,入石寸許,龍飛鳳舞,筆鋒飄逸,仿佛刀劍,暗藏淩厲。
再放眼石刻之下,正是幽深的洞口,昏暗漆黑,視線難測其深,相當詭異,他雖在遠處,都能感覺到一股股刺骨的寒意,以及一種讓人身心舒暢的瑞氣。
雲旭暗暗吃驚,這夕淩洞果然博大非凡,詭異之極,他無法想象裏麵到底會是什麼摸樣。也就是在這時,夕慰道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旭兒,我就送到此了,入洞之後,切勿強求,一切隨緣,你葉師兄傳報,雲隱山異像頻頻,所以你參悟的時間,也是相當緊湊,如若不行,一定要早日出來,已免錯過雲隱之行。”
雲旭認真點了點頭,對於這種機緣,他相當明白,強求隻是枉然,甚至會招來殺身之禍,他不會做那種蠢事。見雲旭答應,夕慰道人這才放鬆一笑,繼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身形一縱,再度融入了萬裏虛空。仿佛從未來過,那種速度,在雲旭的心中又引起了一陣波瀾,感慨萬千。
視線收回,深深望了望那幽深漆黑的洞府,雲旭終於是拳頭一握,狠下了心,而後步伐朝著裏麵邁進。剛進洞府,一股相當淩厲的寒氣便是撲麵而來,侵襲全身,雞皮疙瘩掠起,牙關不由打顫。親身經曆,雲旭才真切感受到此中寒氣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