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希珩蹲了下來,看著玻璃棚架裏的白色小碎花,「這叫什麼名字?」

「猜猜看,跟我和央樨有關。」

「桂花嗎?有點像又不太像。」

「快點啦,反正不是桂花就是茉莉啊,二選一,很好猜的。」

袁希珩考慮了一下,「桂花吧。」

「很像桂花吧?但不是喔。」央柰跟著蹲了下來,輕捧綺白色的散形花,「這個是茉莉的一種,叫非洲茉莉。」

「非洲茉莉?」

「嗯,產在馬達加斯加,因為花形討好,有些化妝師喜歡把它放在新娘的頭上做裝飾。告訴你喔,」央柰側過頭,露出了十七歲少女的甜美笑意,「以後我結婚的時候,要把非洲茉莉點綴在我的捧花裏,然後,嗯,我要去找那種繡有茉莉花的禮服,如果是藍色的衣服,就繡藍色的線,白色的禮服就繡白色的線,跟喜歡的人在喜歡的歌中跳舞。」

「妳想跟什麼樣的人結婚?」

「喜歡的人。」

袁希珩笑了出來,「就這樣?」

「嗯,隻要我喜歡就好了。」

「要求太低了吧?」袁希珩凝視著她,俊逸的臉上笑意橫生,「一般人不都會說什麼要月入數萬,要高大、英俊,不能跟公婆住,有房子,但不可以有貸款,然後要有七位數字以上存款之類的。」

「有當然很好啊,日子會過得輕鬆,也比較有安全感,不過若他真的沒能達到那樣的條件,那也沒辦法。」

在認識袁希珩之前,央柰曾經暗戀小學時候的學長。

那個學長很高,笑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運動神經很好,非常會打排球,殺球的樣子很漂亮—她還以為那就是心中小王子的理想典型,但袁希珩除了很高這點之外,跟學長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

她怕心機重的人,他偏有點小城府;她喜歡往外跑,他卻有本事在房間一待就整天,連樓梯都不沾;她不太會念書,他念書卻像吃飯……基本上來說,他們是以一種對比的形式在相處。

她應該很討厭他的,但她沒有。

「袁希珩,我跟你說喔,很多時候,我們會喜歡的跟原先在心中預想的,根本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我覺得與其設定好條件,再去找符合條件的人來愛,倒不如順其自然。」

他臉上的笑意更甚,「妳就是順其自然嗎?」

「嗯。」她考慮了一下,「算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吧?」

「就是雖然我現在喜歡的人跟我初戀學長完全不一樣,但是,也不是我討厭的類型,隻要不討厭,就有愛情的可能,而且我認為人會互相影響,為了討好對方所做的改變是很自然的,那一點也不勉強,一點也不難受,因為隻要能看到對方,就會覺得很高興。」

「央柰……」

「嗯?」

「認識妳那麼久,我第一次覺得妳像個女生。」

央柰怔了怔,笑了起來,「你很壞耶,我本來就是女生啊,難得我這麼正經跟你說話,你的響應居然是這樣。不管怎麼說,我從出生就注定是個女生了,需要的時候,我也可以很浪漫的。」

「不用了,妳剛才那樣就已經很浪漫了。」袁希珩笑著站起身,對她伸出手,「起來。」

央柰將手迭在他的掌心上,被他順勢拉起。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央柰有點不好意思,想抽回手,可是他卻將她握得緊緊的,沒有鬆開的意思。

「喂,袁希珩……」

「妳聽過這首歌嗎?」

那片情歌cd不知道什麼時候轉到了closetoyou。

onthedaythatyouwereborn

theangelsgottogether

anddecidedtoadreamcometrue「央柰,我們來跳舞吧。」

「我、我不會埃」

「沒關係,我也不會。」

sotheysprinkledmoondustinyourhairofgoldandstarlightinyoureyesofblue央柰從來沒有確切的想過要保留什麼,除了那個午後。

袁希珩握住了她的手、扶住了她的肩,在玻璃屋的冷凝陽光裏,有著淡淡的茉莉花相,兩人在卡本特兄妹的歌聲中,跳著緩慢的舞步。

央柰記得自己的手腳有點不聽使喚,但也記得當時的他,笑得好好看、笑得好溫柔……***事務所的空氣實在太詭異了,所以即使鈍感如央柰,也在短短的半小時內發現了不對勁。

律師團們,出現了情緒上的分歧。

江犁文的臉色不太好看,宋宜珊若有所思,劉岱軒……呃,由於他在陽明山的聚會上對她很好、非常好,簡直是太好了,所以央柰不太敢直視他,不知道他現在的樣子。至於袁希珩,哎,還沒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