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上墳·男孫·磕頭
你猜她樂什麼？當然了，比預期的五十塊錢多，肯定高興了。但這不是真正的原因。
柳帶煙笑得是，他們給錢的藝術。
校長級別最高，她給五十，你別人銜比她低，隻能比她少拿。太少了架不住你的職稱銜，太多又顯得你無視上級。
她老舅是副校按說應該比徐校長少一點，但又因為她是柳帶煙親大舅，多給少給都不好看，所以給五十，你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徐豔是她班主任也是她英語老師，幾個人裏麵職銜最低給二十。閻懷是八年級級主任，田青華是英語組組長，馮戰雖然隻是個體育老師卻掛著整個學校宿管安全防衛主任的銜，所以主任卡在中間，給三十最合理。
柳帶煙會這麼想還是因為她後來上大學，聽班裏同學閑聊謝師宴的時候，聽到有些人高考請老師吃飯了，給紅包是要分親疏遠近的。班主任大份，任課老師小份。小份裏還分出三六九。
沒想到啊，他們尹下還能整出如此雷同的好玩事。柳帶煙數好錢，姨表舅親都在說這錢的事，她乘熱打鐵見機提出要買收音機的事。果然和預料的一樣，大舅一口讚成，老媽不提反對，讓她自己在紅包裏拿三十去。柳帶煙抽出她不是很熟悉的田青華老師的紅包，塞在書包裏。
柳帶煙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叮囑她媽，“媽，你回了，要是用錢，錢拿出來後，紅包可別給我丟了啊。你都給我擱在一起放好，我以後有用啊。”
趙黃鸝pia一巴掌拍開閨女，覺得閨女當著她親姊妹說這話，心裏不大痛快，好像她多見不得錢一樣。趙黃鸝瞪了閨女一眼，沒好氣的說，“我用你哩錢幹啥？要不是你年紀小，怕你拿丟，我才不管你哩！你好好學習就行了，你這點錢誰都不會動，留著你交學費用吧！”
柳帶煙嘿嘿笑著，沒說話。一屋子人坐在堂屋閑磕牙，到了十一點半，趙鴻鵠站起來說，“晌午啦，咱該去墳裏了吧！”人有點多，都去上墳動作太大。
大妗子李蘭說，“鴻鵠帶著幾個小的去墳裏燒紙，我跟鸝還有鴿幾個擱家做飯，這樣行吧？”
趙黃鸝說，“行。哥，那你就領他幾個去吧。”
趙鴻鵠拿著一個元寶形的竹籃，放了黃紙六刀，蘋果兩個，葡萄一串，饅頭兩個，火腿腸兩根，冥錢一打，最後放了一小掛鞭炮。他放好這些掂著籃子出了堂屋，看了看外麵站著的柳防微，柳錦程，咦嗨歎，“微微也叫跟著去麼？”
趙黃鶯瞪著眼，說，“叫她去弄啥？她這麼一點兒，懂啥東西。”
李蘭瞥眼說趙黃鶯，“哎，黃鶯你看你說哩，微微咋啦？小都不能知道了？去，都去！鴻鵠，你都領去吧。”
李蘭是長嫂，她說話幾個弟妹的也不能說啥，還得順著說。趙鴻鵠雖然覺著帶這麼多孩子不好照顧，可也不好駁媳婦的麵子，就應著招呼孩子，“好好，都去！青沉，趙玖，帶金都出來了，咱去墳裏了。”
柳帶煙和林帶蟬牽著柳防微的手走在部隊最後麵，有些意外今天的上墳。他們鄉下，上墳一般是男性的事，女性很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