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感冒咳嗽·滾水燙手
柳帶煙沒辦法了,將剩下的一大口芝麻餅全塞在嘴裏,鼓著腮幫子咧著嘴不情不願的一點一點挪到熱水盆邊。手在盆子上麵的水汽上晃了晃,試探著溫度,一點一點的往下落,落到水麵剛沾著皮膚,她就抽著氣猛的把手縮了縮。
她上身兒吧,脖子往後梗著,好像前麵有刀架著,一副怕死的樣。可把柳鳴給氣著了。二話不說,大手有一招,按著閨女胖蛤蟆一樣的倆手就到水裏了。
“你給我放進去吧!像你這樣燙手燙十年八年也是凍!”
柳帶煙抽著鼻子吸著氣,吭吭哼哼叫,想往上撈自己的手,柳鳴使著勁兒給她往水裏摁。“啊......燙啊!爸......嘶......”柳帶煙嗷嗷叫著,哭的好慘。
柳鳴給閨女洗著手,瞧著她沒出息的樣,就數落她,“你還哭哩?就是要它燙才好!你說說,就你這個手,我給你弄了多少東西?抹這個抹那個,你抹哪個你也給我抹不好。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天天晚上用熱水燙燙吧。”
柳鳴感覺水不是那麼燙了,就把自己的手拿出來,給閨女說,“好了,水不怎麼燙了,你自己放裏麵泡會兒,正麵反麵都泡泡,泡透了,血才會流動。”
柳帶煙抽抽咽咽,沒掉淚,卻聽著好委屈。柳鳴端著他的蘿卜茶去堂屋裏間了,問趙黃鸝,“我給兜兜燒的蘿卜茶,治感冒發燒,你喝不喝?”
趙黃鸝身體一向很好,除了胃偶爾不舒服,感冒發燒這些小病三五年都沒一回。她搖頭,說,“我不喝,味兒不好聞。剛才你弄啥咧?兜兜喊的那麼狠。”
柳鳴一飲子喝下大半碗蘿卜茶,放下完後,哼著氣說,“還不是兜兜的手。凍得都爛著,我給她舀點水燙燙麼。就這,她哭的跟殺她一樣。”
趙黃鸝也愁閨女的手,整個村子就沒見過像她第二個這樣的。見風也凍。摸水也凍。啥熊皮膚?都不能幹活,天天揣著抱手坐著等吃可好。趙黃鸝歎了一聲,說,“你又是給她用滾水,不添涼。”
“添啥涼?誰家燙手用涼的?都是跟你學的,洗手洗腳兌涼。說不好,兜兜會凍手,就是因為老跟著你用涼水洗腳。給她說了多少遍,夏天裏別用涼水洗腳,對身體不好,就是不聽。一到冬天,手腳就冰石塊子一樣涼,暖都暖不熱。我都懷疑她自己在西間睡,被窩都沒暖熱過!”
趙黃鸝瞪了瞪男人,沒搭理他。憋了一會兒,覺著不接他的話顯得自己虧心,就回他,“別動不動啥不啥都賴我,我夏天少用涼水洗腳麼?我冬天不也沒凍過?兜兜凍,那是她體製不好,內裏沒火氣。”
“......咋會怨我哩?她鋪兩床蓋兩床還冷,我能啥法?鴻雁給你的那個軍大衣你現在不是不穿麼,裏麵還是羊毛的,你可給她找找蓋上麵,比你再給她蓋一床被子總暖和的很。”
柳鳴一聽,想了想,恍然。“噢,對呀。蓋那個羊毛的可比我這個破的強,我這個破大衣都多少年了,裏麵的套子都不暖活了。給她換換!”柳鳴說著站起身,拉開床邊的大櫃子,在下層左邊的被子上找到了柳帶煙二舅給他的軍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