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椰風輕柔地吹送,雲在輕嫋地飄飛。天色晴明,蔚藍色的海水鼓噪著一絲絲情熱。休閑的各色人等,以他們希望的方式休閑,不過,他們首選的仍然是香港黃金海岸。隻是,昨夜發生的綁票一事並不為他們所知,而這起綁票仍然餘煙未熄,倒沒有影響到來黃金海岸休閑的各色人等。黃金海岸仍然是天堂,隻不過是有錢又有閑之人的天堂。歡樂仍然是他們的。
江月娥並未被押送走,她隨八郎他們留在了黃金海岸。八郎他們就在狄曉風與林秀雲住過的套間停留了下來。八郎他們並不是虐待狂,所以江月娥也不必為她的處境擔憂。她隻是暫時失去了行動的自由。八郎告訴過她,他們不會傷害她,當然也不會加害她,他們現在隻要求她能和他們在一起呆一會兒,狄曉風得救了,那她自然也自由的了。江月娥就低首喃喃說了一句:“大哥,我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
八郎手下的人就密切關注著邱豪他們的動向。邱豪他們去那,他們也相跟著去那,並不拉下一步。邱豪他們撤離了礁島後,他們也尾隨著邱豪一夥轉移。因為邱豪是帶著狄曉風一起離去的。現在,八郎他們得到了一個可靠的消息,說是邱豪為狄曉風請了一個大夫。
在房間裏踱來踱去的八郎,暗暗鬆了一口氣。總算邱豪還識大體,能盡快為狄曉風找一個大夫。雖說狄曉風的傷口還不至於要命,但是如果時間一長,流血過多,後果就不堪設想。關鍵的關鍵,是那個瘋狂的邱豪對江月娥還算有真情,如果邱豪對江月娥是另一種情狀,那情形又會是另一種情形了。萬幸。
八郎始終弄不明白邱豪這個魔頭竟然還有一絲兒殘留的人性,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太不可思議!”
江月娥雖說有點昏昏欲睡,可她的心時刻警醒著。她對八郎他們當然存有戒心,因為她沒有和八郎他們打過交道,她離開家後唯一的親人竟是黑幫的頭子邱豪。隻是她並不知曉邱豪是黑幫的頭子。邱豪在江月娥的眼中還是一個神秘的大俠客呢!在江月娥在洗腳房打工當洗腳妹的那個充滿屈辱的日子,如果不是邱豪及時援手,她不但已被遭強暴,而且還會永遠過一種遭人欺淩的生活。想起邱豪,江月娥不由感念頓生。
那年十七歲的江月娥初中畢業後,她到了深圳。深圳在她的思想裏是個遍地是黃金的經濟特區。然而到了深圳,滿街遊蕩著求職的大學生,對於一個隻有初中畢業的江月娥來說,隻能說是傻眼了。多日奔走無果,江月娥的錢眼看就要花光了,可是她依然未能找到一份工作。後來,在一好心的姐妹介紹下,她進了洗腳房。每天她都為那一雙雙男人的臭腳丫而作嘔。麵容姣好‘身段苗條的江月娥時常吃不下飯’睡不好覺。
有一天,有位算是洗了一兩次腳的醉酗酗的五大三粗的臭男人,在江月娥為他洗臭腳時竟對江月娥動手動腳。江月娥本是守身如玉的人,在臨出門時,病榻上的母親就對女兒江月娥說道:“孩子,你千萬要潔身自好......”此刻,江月娥是再也無法忍受那位洗腳客的騷擾,憤然地嚷道:“放手呀,臭不要臉的東西......”
“什麼?!你竟敢在老子麵前放肆!”說著,那位洗腳客伸手就朝江朋娥的臉上打去,“啪!”
“啊......”江月娥痛苦地叫了一聲。
“住手!”不知何時,洗腳房出現了江月娥的另一位也算是熟客的洗腳客。他一臉的陰沉與威嚴,鴨子聲雖不高卻讓人聽了膽寒。
“啊,是您哪!”那五大三粗的洗腳客抬頭認出了來人是誰,不由驚慌失措地叫了一聲。
“滾!”鴨子聲怒喝道。
“是,是,是,我滾......”說著,那個五大三粗的洗腳客來不及穿鞋,就灰溜溜的溜之大吉。
“他,沒對你怎麼樣吧?!”鴨子聲很是關切地問。
江月娥很是感激的朝鴨子聲瞟了一眼,雖說鴨子聲臉色陰沉,可也算是英俊,尤其是鴨子聲及時的解圍,讓她心生出一分由衷的好感。
江月娥忙又低下頭來,說:“謝謝你,我還好......”
“還好就好。”那個鴨子聲短短地應了一聲。他就那麼定定的很認真的打量起洗腳妹江月娥來。此刻他的眼睛換了一種神情,陰鬱不見了,淫邪也不見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點點別樣的的微笑。一種淡淡的喜悅也就在陰鬱的臉上浮現。這是江月娥很少見的。
鴨子聲來她這裏洗過幾次腳了,每次來都是一副陰沉沉的臉,洗完了腳後也不見他露出一絲笑容,好象是有誰欠了他的陳芝麻爛穀子沒還似的。現在的笑容對於這種人來說用得上是燦爛了。江月娥就迎著燦爛的笑容望去,而江月娥一臉純真無邪的天真的笑容自然引發了鴨子聲的更為迫切希望之中的好感。
“來,貴客,我來替你洗腳。”江月娥鶯聲細語。
鴨子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勉強地坐了下來。
一盆加了中藥的洗腳水沸騰著嫋嫋乳煙,江月娥俯下身子開始為鴨子聲洗腳。江月娥按照足底的穴位為鴨子聲按摩。
洗著洗著,一顆晶瑩的淚突然掉在了鴨子聲的腳上。
鴨子聲很是詫異,的確很詫異。見狀,忍不住低聲問道:“你,何事落淚?”
聲音雖略顯生硬,可也逃不過話語聲中深隱的一番溫情。江月娥想收淚,但卻無法忍住急劇奔湧而下的淚珠,再次滴落在鴨子聲的腳上。江月娥趕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
鴨子聲皺皺眉頭,有點不耐煩地說:“有什麼,你就說,我邱豪最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
原來此人正是邱豪。他每月總要在深圳與香港來回在奔波。
“沒,沒什麼......”江月娥迅速揩幹了淚。在客人麵前流淚已很是不禮貌的事了,再有心事也不是此刻說的哦。更何況她與這位自稱邱豪的貴客也隻是替他洗過幾次腳而已。江月娥依舊低垂著頭默默為邱豪按摩腳麵及腳板。
“停!”邱豪一臉的怒色。這一聲讓江月娥為之驚駭不已。咋聞這一低沉有力的“停”聲,江月娥不由從驚駭中抬起頭來。她有點不知所措的停了手。
邱豪望著驚惶失措的江月娥,道:“你有什麼話盡管對我邱豪說,我邱某人向來灑脫,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該仗義的我邱某人一定不落人後!你有什麼話或是有什麼季屈,可向我道來。”
“我,我......”江月娥張張嘴又低頭“唉”了一聲。
“你這姑娘是怎的了?!我邱某人是最不耐煩的一個,偏偏又碰上了你磨性子的姑娘。說,是何事落淚?”邱豪加重了語氣。
江月娥退至一邊,垂手低頭,眼睛就瞅著腳尖,嘴唇抿著。過了好大一會兒,正當邱豪再要開口催時,滿月娥鼓起勇氣對他說:“貴客......”
“慢著!”邱豪打斷江月娥的聲音,鼓動一雙陰鬱的眼睛,向江月娥糾正道:“你不是叫我叫過大哥了嗎?!別再叫我貴客,我煩!你叫我大哥或叫我邱豪都成!我就缺個小妹!”
“可我是個洗腳妹,那敢高攀?!”
“別亂想。我想,你在我的印象中不錯。我直截了當的說,我喜歡你。我一般說來,算是一個直性子,有話不想掖著不說。喜歡就是喜歡,我不做作!”邱豪很直接地說了出來。
江月娥是一萬個沒想到。在她的眼裏,邱豪是個大老板,大老板會喜歡上她這樣一個洗腳妹?又是一個不可思議。她抬起頭來就定定地瞧著邱豪,一瞬也不瞬。
邱豪的眼睛同樣也一瞬不瞬的緊緊盯著江月娥死死地瞅。兩人就你瞧我我瞅你的盯著。
還是江月娥開口了:“大哥,可是我是一個洗腳妹。”
“情感分高低貴賤嗎?”邱豪的臉上就出現了一絲憤然的神情。
“難說......”江月娥就幽幽歎息了一聲,“唉!”
“哼,真是市儈之見!好了,現在這個先不談,先談你的心事。”邱豪緩和了一下臉色。
“唉,我媽病了,還有我的弟弟要上學,欠了一身的債,這還是其次;最主要是那些臭男人對我經常動手動腳,我受不了......”
江月娥正要往下說,卻見邱豪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聽我說:從現在起,沒人再敢動你一根頭發!”話音甫落,隻見邱豪擊了三下掌。
掌音未息,早見有兩個精幹的漢子快步走了進來:“老板,何事?”
“這是我的妹子,要多關顧!”邱豪陰沉沉地說。
“是,遵命!”
兩個精幹的漢子退出後,邱豪又道:“你還有什麼心事想說但沒說。現在你可以對我說了。”
“是,是有點心事。也不怕你笑話。明天,明天是我滿十八歲的生日,可我一個親人也不在身邊,可我怎麼過嗬!”既然話已說開了,江月娥不再掩飾她那本真的羞澀。
邱豪的美人痣往上挑了挑,道:“我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是過生日,謔!”
“是我滿十八歲的生日嗬!在我們黑龍江是滿重視的。這意味著我從明天開始就是一個懂事的大姑娘了。”江月娥帶著幾憧憬的神情說。
“我從不過生日,也一樣過得瀟灑自如。哈,混到如今,我也算是一個人緣不錯的老板。你來了不到三個月是不是?你別說話。在深圳這三個月,你知道了什麼是天什麼是地,是不是?!別說話。三千裏路雲和月,從黑龍江到深圳,明白了錢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深圳太現實,你又太純情,這對你沒好處。你抱著幻想而來,你的幻想拿磚頭狠狠的砸碎了你的幻想。別說話,聽我說。以後還是多學點,在深圳別的可以學不到,但可以教你學會如何撕破了臉麵以適應生存。別當我是在混說,時時的危機感你不是沒感覺!就當我是混說吧。月娥,閑話少說,明天我給你過生日。”邱豪雜七雜八地說了一大堆。
江月娥正聽得有點七上八下的不安之時,猛然聽到邱豪說明天要給她過生日,心頭頓然一喜,道:“謝謝你了,大哥!”
......
正當江月娥回味到此時,屋裏起了一點騷動。原來,八郎他們已接到指令,要帶江月娥去換狄曉風。
“走吧......”
不知是誰說了一聲,一行人就又走出了黃金海岸大酒店。
2
在香港一私家醫院,臨近看護室,林秀雲迷迷糊糊聽到一個嚶嚶的哭泣聲。林秀雲走進那個看護室一看,原來是一個穿著演出服的女歌手。林秀雲感到很奇怪,這個女歌手妝也未卸就趕來,究竟是為誰如此哀傷?
林秀雲是來看阿欣的。她不能不來看阿欣。多少年來,她隻把這個帥哥當成了她的司機,從未想到阿欣對她情感深深。她對她的律師作了一番交待後,就急急匆匆趕到了這家私家醫院。這家私家醫院雖說是獨資醫院,但卻是有數的技術一流的醫院。阿欣的表哥----道上的老大----花重金請來了一流水平的外科醫生。偌大的醫院除了能聽得見自已急驟的心跳外,這家醫院還盛著林秀雲無法回避卻也深深牽掛的眷念。
“你走開......”
也許是腳步聲稍重了一點,林秀雲走過看護室走進觀察室,就聽到阿欣氣猶難平的嘶啞的叫聲。
“你走開呀,我叫你回去的,柳鶯兒,別來煩我......”
林秀雲一聽此話,心裏明白了,原來在看護室嚶嚶哭泣的是柳鶯兒呀。多少人追求過柳鶯兒呀,小報常常報道柳鶯兒被人追卻無一人能打動她的芳心......原來柳鶯兒的心中也隻有阿欣。阿欣一聲不響,苦的是阿欣還是柳鶯兒呢?
林秀雲一聲不響,立在了床頭。
“我叫你......”
阿欣轉過了頭來,那臉麵蒼白間夾雜著漠然的憤怒......
“啊......”阿欣一聲驚叫。
“我來看你,阿欣......”林秀雲抑止住自已心中的波瀾,象是很平靜地說。她的臉上寫著激動,雖說是抑製了激動,但可看得出嘴唇牽扯著一絲顫動。
“秀秀......小姐......”阿欣的喉頭象是被什麼堵塞住了。他想要掙紮著坐起來,以示對林秀雲的敬重。
林秀雲眼疾手快,忙一把按住了阿欣的右肩頭,道:“躺下好好休息,別亂動。”
阿欣很聽話的躺著不動。他的眼中有著一絲兒晶瑩泛起。他知道自已是在努力抑止眼中的淚水。
看著阿欣那般激動的神情,林秀雲的心中也不由沸騰開了。看著兩顆晶瑩的淚從阿欣的眼中緩緩地緩緩地滲出,林秀雲再也忍不住了,隻好從坤包掏出潔白的香水紙巾替阿欣揩盡淚滴。
“阿欣,還很疼嗎?”林秀雲溫柔地問道。
“不......”阿欣柔柔地答道。激動在漸漸消失,一絲寧靜平和的微笑就在阿欣的臉上顯現。
照看阿欣的那個小兄弟,不失時機的給林秀雲端來了冰紅果汁。
林秀雲擎杯在手,眼色溫和,哀傷中不失親切,對阿欣說:“為了我,你差點丟了性命。我拿什麼感謝你,阿欣?”
“秀秀小姐,說實在的,為了你,我這條命就是沒有了也是情願的。不要說感謝的話,說感謝就會失去本真的意義。隻要知道,阿欣心裏隻有一個秀秀小姐,我也不冤失去這條手臂。”阿欣平靜了下來。
平靜時阿欣說的話,卻在林秀雲的心裏再次掀起波瀾。“阿欣,這又是何苦?你叫我心難安了。”
“秀秀小姐,我這樣是值得的。天幸如此,我總算能為秀秀小姐你做點什麼了。”阿欣的臉上一臉的欣慰。
林秀雲喟然一聲長歎:“唉,我的心靈是愈發不得安寧了。”
阿欣側轉頭看了一眼林秀雲,臉上帶著滿足的那番笑容。
見阿欣的目光掃了過來,林秀雲微微低垂下頭。她不敢看阿欣那雙純真而欣慰的朗目,以前不曾認真看過,現在是怕看那讓她左右為難的眼神。這世上有太多的誘惑,如果不是有幾分自製力,不如說在很多時候她強迫自已不去看那深入心靈的誘人的眼眸,很難說她真能抵禦超越極限的誘惑。現在這種時候,她更要理智。
她對自已說,她是狄曉風的,她的人她的心都屬於狄曉風的,而在這種時候,特別為難的時候,她得努力抑止住快要崩潰的激動的情感。阿欣值得她愛,的確,他有值得她愛的資本,然而老天隻給了她一顆愛狄曉風的心。這顆心是不能分割的,她的愛也要象她的這顆心一樣完整。
“秀秀小姐,你別為難,你能立即趕來看我,我真的已知足了。”阿欣如此這般說道。
“你的話讓我愈加為難了。阿欣,如果你恨我倒還能讓我心安,可是......”林秀雲說不下去了。
的確,再會說的人麵對一個愛自已卻不能給他以任何一絲好處的情況下,愧疚讓林秀雲的思緒如同電路短路。
“秀秀小姐,你別這樣說,真的,我已知足了。隻是,你該去看看狄曉風才是,狄曉風現在生死未卜......”
阿欣的話讓林秀雲心裏一動。阿欣還真是有心人。如此說來,阿欣對她的愛是無私的真愛了,他的愛是一種超越了世俗境界的真愛,換成是任何別的人都無法做到。
是呀,阿欣的話是對的。林秀雲眼中噙淚,緩緩站起身來,微微笑著說:“阿欣,我這就去了,你好好保重,我已請了德國一位一流技術的大夫,大概他會重新給你一隻手臂。”
“小姐,我真的已知足了。你快去吧,狄曉風狄公子還等著你呢。”阿欣神色安祥,眼神放亮。
林秀雲點點頭,再次笑笑,緩緩地轉過身去。她一步步地往前走,每一步都象是怕踩死了螞蟻般小心奕奕的邁著瑣碎的步子。她好象變得不會走路了。
阿欣的眼光追逐著林秀雲的身影,直直的盯著。那眼神象是要追隨林秀雲到天涯海角也不放過似的。
腳步終於挪到了門邊,再往前一步就是看護室。突然間,林秀雲轉過身子,兩雙星月般如火燃燒的眼神“怦”然碰到了一起。林秀雲想也不想,倏然疾步走過來,紅唇伴隨著急促的呼吸吻在了阿欣的額頭。
“......秀秀,小姐,我—好—幸—福......”
林秀雲為自已的舉動呆了一呆。她回過神來,依然一臉的微笑與真誠。在阿欣一字一頓的話語中,說道:
“保重!我走了,多保重!”
這次林秀雲象是如釋重負似的快步走了出去,腳步急匆匆。
隻是林秀雲猛然被一道閃亮的目光驚悚住了。那目光是一道仇恨而凶狠的目光,直視著林秀雲。目光似狼,讓林秀雲不寒而栗,這是林秀雲從未見過的,也許隻在電視劇裏見到過。
“呀嗨,你還我的阿欣來......”一臉凶光的柳鶯兒一反她的溫柔,朝林秀雲撲了過來。
“噻,你幹嘛?!”林秀雲慌忙架住了柳鶯兒撲過來的纖纖酥手。
“阿欣對我一直不冷不熱,就是你,就是你......”柳鶯兒的纖纖酥手就在林秀雲的玉手中胡亂掙紮。
“你......”林秀雲無話可說。
好在阿欣的那個小兄弟趕忙跑了過來,分開了柳鶯兒與林秀雲,這才使得林秀雲得以脫身。
走過私家醫院的林秀雲還能聽得到柳鶯兒的嚶嚶哭泣聲。
“問世間情為何物?嗨,我倒成了柳鶯兒的情敵了......”
坐在成吉思汗小轎車上的林秀雲,一時間心緒亂極了。
3
雖是隔開沒有幾個小時,江月娥象是等了一個世紀。雖說快要再見到邱豪,可是她依然覺得小車開得還太慢。幾輛小轎車象是在飛了,隻因為這幾輛小車為的是執行阿欣表哥的指令——盡快換回狄曉風,如果狄曉風被邱豪撕票,以八郎為首的去營救狄曉風的那九個兄弟都得死!
雖說不會都死,但至少八郎他們臉上太無麵子。連一個邱豪都鬥不過,他八郎以及八郎那幾個兄弟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再說了,阿欣和阿欣的表哥對他們實真是好,他們就衝著對他們的好也要為阿欣和阿欣的表哥賣命。
江月娥也隻想到了邱豪對她的好。不是麼,過生日的那天,邱豪為她買了一條項鏈,價值五萬。就在生日那天,邱豪還給她租了一套房子,月租多少?嘖,每月五千塊錢的月租呀。
“這麼貴,我不要!”江月娥就對邱豪噘起了嘴。
“月娥,別讓人家小瞧了我。再貴,你也要住!”邱豪陰鬱的臉上泛起一絲紅光。
“我不習慣!我害怕。”對於一個洗腳妹來說,住月租五千塊一套的房間,至少心裏就沒個底。邱豪對她而言什麼都不是,雖說邱豪讓她叫他為大哥。可是,這隻是說說而已呀。一旦邱豪不在深圳,她就是住五十塊錢一間的房子隻怕也困難。她是為自已擔心了。
“你是擔心錢嗎?”邱豪笑笑,摸出一張金卡,塞在江月娥的手中,“你先拿著,這張金卡上還有十五萬塊錢的零花錢,要是不夠用,你可以隨時開口找我要!”
“是給我的嗎?”江月娥驚喜不已。
邱豪眯縫著眼道:“當然,不給你給誰?!”
“那是真的了?”江月娥疑惑地問道。
“不過,我有話要說。”邱豪眉頭一皺道。
“你說,大哥,盡管說。”江月娥的神情滿是喜悅。
“我有一個老婆,還有八個情人,我要你做我第九個女人!我看上了你。”邱豪直截了當地說。
“哦.......”此事來得太突然,十八歲生日中的江月娥一時間語塞。
邱豪冷冷地說:“我這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不喜歡忸忸怩怩。”
江月娥知道邱豪是真心實意的,於是也不再一味羞澀下去。東北妹子倒也爽快,點頭答道:“行,大哥,你咱說咱好。”
邱豪這才轉了臉色,那股陰冷刹時不見。他揚起笑臉,對江月娥道:“我的那八個女人,你別理她們,你獨自住你的,我每月上你這兒住幾天。”
“大哥,你不在的日子我一個人,很害怕很孤獨怎辦?”一想到一個人住三室一廳,江月娥心中就有說不出的害怕。
邱豪望著稚氣未曾脫盡的江月娥,心中便湧起了一絲憐愛之意。一把攬過江月娥。
江月娥掙脫不出邱豪的懷抱,隻得乖乖的坐在了邱豪的膝頭。邱豪輕撫江月娥的一頭秀發,不勝溫情地問道:“我好嗎?”
垂著頭的江月娥點點頭,答道:“嗯,好象可以,象個男子漢!”
“好象?不是吧?!告訴你,月娥,除了我的聲音不好聽,我可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子漢!我那八個女人,我一個也沒拉下,月月給她們上萬元的生活費用。隻可惜呀,隻可惜,她們的肚皮都不爭氣,別說生個兒子,就連一個女兒也沒給我生。你說氣不氣人。月娥,你要是爭氣,就給我生個孩子看看,不管是女兒還是兒子,隻要你給我生,你就是大老婆!”邱豪鼓著眼說道。
江月娥的臉就紅了。其實她的心裏滿是高興,如果她與邱豪結合了,能給他家生個孩子,她就是邱豪的正室了。這一刻間,江月娥就這般憧憬著。“你說得讓我好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