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天涯的話,姚醉笑了,她冷靜的回答:“害怕也沒用,該來的還是會來,而且……”她看了一眼陳晨,巧笑道:“我相信我的隊長。”
“相信他?”天涯語氣驚訝,仿佛是聽到了天方夜譚的故事,旋即眼中帶有一絲震驚:“他可是來找我問你的情況,這麼說起來,你應該要信我吧?”
姚醉:“我相信隊長的判斷。”
天涯不禁翻個白眼,不服氣的瞥了一眼陳晨,見陳晨依舊笑著,而且笑的極為坦然,仿佛姚醉就該這麼說。這讓他更不服氣的,略帶耍笑的說:“看不出來,你這麼值得信賴呢?”
陳晨:“你說呢?”
不言而喻的態度,讓天涯為之氣結!他轉而看向姚醉,道:“喂,丫頭,你叫姚醉是吧?萬一我要是沒有辦法,一年之後你真的要離開人世了,你會怎麼做?”
“怎麼做?”姚醉一滯,她眼睛低垂,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她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一直樂觀大條的她堅定的相信陳晨,所以從來沒有考慮過如果陳晨失敗了自己該怎麼做的這種事情,亦或是她在內心深處就將不好的一麵按壓下去,不去想,不去管,甚至可以說自欺欺人的隱藏起來。
但是剛剛,卻被他一語激起,暴露出來。
“怎麼做?”姚醉自問內心,“難道要像那些身患絕症之人,好好享受最後的人世間的歡樂,做一些自己未做卻想要做的事情,環球旅行啊,蹦極跳傘啊,和心愛的人在巴厘島上撿星形的貝殼啊……
但是,這些她都不想,她隻希望在生命的彌留之際能夠繼續跟陳晨一起工作,能夠見到二師兄的笑臉,能夠看到大師兄冷冷的表情……能夠看到自己寢室的五朵金花,能夠吃上媽媽炸的茄盒,聽著爸爸告訴她天冷加衣……”
她其實很平凡,她的夢也很普通,她隻是單純的希望能夠繼續陪伴在他們身邊,哪怕隻有一年也是好的……
“或者說,一年之後你真的不幸身亡,你想過沒有,你的父母怎麼辦?他們會如何想?他們能不能接受的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人世間最大的悲痛?在沒有你的日子裏,他們又該如何度過屬於他們的悲慘晚年?”
話語連珠,不斷刺激著她的心,將她最不願想,也是最不敢想的畫麵場景,全部暴露在她的麵前。
陳晨看了一眼天涯,雖然知道他不會做過分的事情,他這麼說一定有他的理由,但是這如刀般的話,深深刺在姚醉的心口,讓他有些皺眉。旋即他開口:“天涯……”
然而,天涯沒有理會他,依舊盯著姚醉,再次說道:“你要知道,厄難之眼的威力,可不是普通異獸那樣,用了幾個靈法就能從身上清除掉的。它是厄難之源,它是源頭。它是將你當成了養分,在吸取你的生命力。即便你做個手術,把整個右眼切除,甚至連同神經一起切除,但是它還會存在於你的體內,在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後,繼續吸取你的生命力。它的凶殘,是你想象不到的,它要比癌細胞擴散更加凶狠。甚至有這麼一句說話,隻要被厄難之力侵蝕,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幾人陷入沉寂……姚醉被徹底鎮住,以往樂觀的心,也陷入了慌亂,以往美好的向往,也漸漸暗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