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帳外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有人要進見闕伊難如。
笑著看了一眼安穆塔塔,闕伊難如起身,走出了帳篷。不一會,又走進來,道:“好好考慮考慮。希望我從蘇祿汗的大帳回來的時候,能聽到你們的好消息。”
今天的之戰,闕伊難如知道撒馬爾罕已經難以攻取。與其浪費時間和兵力在這裏而無所獲,不如明智地跳過撒馬爾罕,揮軍向西襲取布哈拉,那裏有沃教教徒作為內應,不愁攻不克。剛剛他不過是想訛詐安穆塔塔,錢財,不勞任何人費心,蘇祿汗已經輕車熟路。如果可以讓蘇祿汗主持沃教,那麼全河中就將納入突騎施人的地盤。屆時,他的功勞就無法衡量了,闕俟斤部也將落入他的囊中,至於處木昆部,遲早也得是他的。
“長老,怎麼辦?突騎施人在覬覦著整個沃教。”
巴布憂心匆匆。
“要不,虛以委蛇,先假裝答應他們。以後再拖延拖延?”
眼珠轉的賊快的勒克出了個主意。
安穆塔塔嚴肅道:“荒唐!一旦答應,那麼主動權永遠都在他們手上。沃教就要毀在我們的手裏。”
“沒那麼嚴重吧,光明使者不過一個虛銜而已。”
勒克大膽的表達了意見。
安穆塔塔搖搖頭,道:“沒那麼簡單。難道你們都沒看出來?蘇祿汗的野心何其勃勃,又貪婪無度。沃教如果被他控製,他給我們所帶來的,隻能是無盡的征伐和死亡,那將是比我們現在所承受的苦難還要更加的深重。”
沉默。三人開始了各自的沉思。
“勒克,你馬上回布哈拉,將情況告訴其餘的長老。巴布,你帶著我的長老戒指和神物去大唐見皇帝。憑著長老戒指,一路上的沃教教眾會給予你幫助的。神物就獻給皇帝,請唐軍解救我族人民於水深火熱之中。”
安穆塔塔突然下定決心,從來都沒有過的堅決。
“那長老你?……”
巴布隱隱地感覺到不妥。
安穆塔塔安慰道:“我要留下來,再勸勸蘇祿汗。以我長老的身份,蘇祿汗不會為難我的。”
“是。”
兩個仆人遵從了長老的命令。
勒克嘴裏答應著,可心裏卻十分的不情願。回布哈拉與送死無疑,那神物憑什麼給巴布那呆子帶著?他的腦子飛快的轉著。
蘇祿汗中軍大帳前,闕伊難如帶著一臉的喜色走了進去。
“見過蘇祿汗。”闕伊難如彎腰行禮。
“哦?是闕伊難如啊,我還以為你逃跑回碎葉川了。”
一臉幸災樂禍的莫賀達幹戲謔道。
本來,蘇祿汗還想發火的。看到莫賀達幹先己出聲,就收斂了怒氣。冷聲道:“闕伊難如,所為何事,看你一臉的喜色樣。”
“這個……大汗,”闕伊難如表現遲疑,“請允許臣下與大汗密言。”
大帳裏的其餘人,好奇地盯著闕伊難如咬著蘇祿汗的耳朵。蘇祿汗的臉色則在不斷變幻。
“好!”蘇祿汗站了起來,哈哈大笑。“天助我也!”
“有請沃教長老安穆塔塔。”蘇祿汗對著門外的衛士喊道。
莫賀達幹,都摩支等人麵麵相覷。這闕伊難如到底給蘇祿汗下了什麼藥?莫非真的要棄撒馬爾罕而去,打布哈拉?這樣的話,也不錯。今天大食人的烈火嚇破了他們的膽子,都巴不得快點離開這裏。
等了好一段時間,就在眾人都不耐煩的時候,衛士才把安穆塔塔給帶過來。
“安穆塔塔見過蘇祿汗。”
在蘇祿汗盛氣淩人的威嚴下,安穆塔塔表現得不卑不亢。
蘇祿汗被闕伊難如的建議給撩撥得雄心勃發,已經把早上的慘敗給忘記得一幹二盡。
“這幾天軍情繁忙,倒把長老給怠慢了。還請長老見諒。”
蘇祿汗惺惺作態。
“哦,不要緊。安穆塔塔雖不是將軍,可也知道軍情不容懈怠。”
安穆塔塔接過話頭打哈哈。
蘇祿汗可沒那麼好的耐心,道:“聽說,貴教欲舉我為貴教的光明使者,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