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骨啜在場,或許就不會發生衝突。可是,沒有如果,骨啜帶著十數名親兵,興衝衝地進入王宮,向蘇祿汗請功,向眾將領們炫耀去了。
作為低級不入流的將領,李懷唐沒有資格入宮與大人物同喜,不過,普通的突騎施士兵也沒將他們放在眼裏。
一把彎刀,帶著挑釁,砍向李懷唐手中的羊腿。
滿心期待史國人出醜的突騎施人意外了,同伴的彎刀不知道怎麼砍的,居然沒有擊中目標,反而,持刀之人被羊腿給砸得滿臉油膩,眼青鼻腫,哇哇怪叫著後退坐倒在一堆篝火上,慘不忍睹……
“霍!”的一聲,突騎施人被刺激得都站了起來,仿佛坐在火堆上的就是他們一樣。
刀兵鏗鏘之聲,怒罵威嚇之聲,不甘示弱之聲不絕於耳。衝突,陡然升溫。
“讓我來告訴他突騎施人的勇武!”
從氣憤激昂的人群中,闖出一名高大威猛的雜胡士兵,其上身打赤,結實的肌肉一塊塊從身體裏凸出,充滿力量感,胸大肌還在有意識地示威性地抖動,最具有視覺衝擊力的是他胸間的一撮毛茸茸。
“好,烏格!幹掉他,擰下他的腦袋!”
突騎施士兵集體起哄,烏格的威名和悍勇不遜於莫賀達幹的血熊騎,由他作為代表最合適不過。史國人死定了!
王宮門前,一個臨時的決鬥場被兩敵對勢力自動空了出來,圍個水泄不通。所有人都相信,他們的代表將毫無懸念的擊殺對方。
站在決鬥場中間,狂熱的目光已經超過篝火的熱量,激發兩名鬥士的殺氣。李懷唐沒有退避,麵無表情地接受了突騎施人的挑釁。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他知道,隨著突騎施大軍裏的紛雜勢力被清除,與突騎施人的決裂遲早發生,不如趁此機會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給他們一個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
暴喝不分先後,攻勢幾乎同時,強悍的烏格沒有任何的花哨,拳頭狠狠地砸向李懷唐。
剛勁的拳頭卻碰上更強的拳頭。
“砰!”
猛烈的相撞驟停眾人的呼吸,究竟誰更強,鹿,將死誰手?
布哈拉王宮裏,一片喜慶歡騰。蘇祿汗的心情不錯,非常高興,伊捺幫他整合了許多扈從勢力。惡人的名聲留給伊捺扛著,自己卻悄無聲息地獲得實利。雖然聯軍在內堡下,死傷了數千人,但是,蘇祿汗的實力卻不損反漲。如果一頓豐盛的酒肉可以換來如此的戰果,蘇祿汗願意天天換。
“骨啜,你這兩天跑哪去了?”
略帶醉意的蘇祿汗對骨啜有點不滿,雖然骨啜出去狩獵是得到了他的首肯。
興匆匆趕來的骨啜內心突突亂跳,趕緊地回過頭去,招呼部下將上百顆腦袋和十來個大箱子抬上來。
“大汗,骨啜奉令外出狩獵,不意遇上了大食的潰軍,經過一場激戰,斬首兩百餘,並繳獲了十多個箱子的錢物,獻與大汗。”
骨啜得意洋洋地炫耀著,示意手下打開所有的箱子。
大殿裏的所有人都發出一聲“嘶!”,看向骨啜的眼光都非常複雜,妒忌,羨慕還有怨恨。
“哦?好哇!這個唐言怎麼說來著?雙什麼來的?”
看著箱子裏各種的財寶,蘇祿汗喜笑眉開。敢情布哈拉的財富都被該死的大食人偷運了出去,還好自己英明,讓骨啜出去候著,不然,還真的便宜了那些大食人。
“大汗,是雙喜臨門。”闕伊難如小聲道。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蘇祿汗哈哈大笑,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粗陋,草原英雄沒有這一說法,武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
“骨啜,你立了大功,這場埋伏打的好,非常好!嗯,得獎賞,否則難以服眾不是?那個,闕伊難如!”
蘇祿汗看向了闕伊難如。
“請大汗吩咐。”闕伊難如一副忠誠的樣子,站在了蘇祿汗眼前。
蘇祿汗想了想,道:“在那些新收的士兵當中,你給骨啜劃出兩千五百部眾戰士,回師之後再將他們的親屬也安排過去。骨啜也該獨立一部了。”
“這?”闕伊難如的心裏十分的不情願。自己獻謀又策劃的,除了得到口頭讚許之外,啥都沒有。而這個骨啜憑什麼來搶奪自己的功勞?心中的幽怨更深。不過,怨恨不能在這裏表現出來,隻好咬住牙根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