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唐毫不猶豫地決定了這些俘虜的命運。
“那些赤身的也砍了嗎?”
護都望著跪了一地的俘虜,足足有四百多人,其中一百多人是赤身的。他們剛才也是為光明三騎立了功的。
李懷唐看了他們一眼,從牙逢中崩出一個字:“砍!”
沒辦法,留他們在,隻會消耗寶貴的水源。放他們走,他們很快就會像剛才一樣,被逼著赤著身,拿著刀來攻擊自己。
護都領命,轉身而去。
今天最痛苦不是大度莫,而是李懷唐從布哈拉選來的那一百多名新兵,這些人大部分奴隸出身,苦累都不怕,隻是沒有殺過人。長久的奴隸經曆,讓他們遺忘掉了曾經隱藏在骨子裏的血性。這次,李懷唐讓他們過足了“癮”。一場規模盛大的屠殺擺在了他們的麵前。
俘虜的處理過程相當血腥殘忍。幾乎所有的新兵都無法一刀就完成他們的使命,有的人居然砍出了十多刀後,才被身後的老兵放過。
可憐的新兵們,不但要承受著視覺上的衝擊,兩隻耳朵還得忍受那些俘虜,在臨死前發出無助的求饒聲和淒厲的嚎叫聲。新兵們不但翻江倒海地吐了,有的人還嚎啕大叫地哭起來。
處理俘虜的現場,到處是碎肢,鮮血染紅了附近的砂礫,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一股嘔吐之後的酸臭味,隨著清淡的夜風,遠遠地傳了出去。高高在上的月亮女神,仿佛也不忍看見人間這殘暴一幕,喚來了一片淡雲,遮擋住了她那高雅的臉龐。
透過黑夜,李懷唐望向北麵,他知道,這個陷井還沒有結束。
沙漠深處,斷斷續續地傳來了低沉的,隱隱包含著那淒涼的哭泣。
哀求聲。這是大漠裏特有的砂礫聲,難道它們在訴說著什麼?
今夜是個好天氣,晴朗的夜空中,掛著那因為害羞而露出半邊臉的月亮女神。淡淡的月光,撒在了這片沙漠裏,勉強地驅趕著欲主宰著這裏一切的黑暗之神。兩者交鋒的結果是,到處籠罩著一片朦朧。
巴爾思剛剛遇上了他眼中的膽小鬼,阿魯敦。這個無用的家夥,被史國人裹挾著半夜出發,居然也沒漏點消息過來,害得他如此的狼狽。全速的行軍,讓自己部下都成了緊繃的弓弦,一旦鬆弛下來,戰鬥力將嚴重降低。盡管阿魯敦給了合理的解釋,不是我失敗,而是敵人太過狡猾。可巴爾思還是認為阿魯敦愚蠢。
走到下半夜,巴爾思又遇上了大度莫和百餘潰兵,三百名突騎施騎兵就這樣被擊敗,幾乎全軍覆沒。
驚愕,讓巴爾思幾乎掉了下巴。他們麵對的不過是史國人而已,那些騎著馬不會射箭的家夥,簡直是不可思議。
“愚蠢,沒有最愚蠢,隻有更愚蠢!”
巴爾思看了看身邊的阿魯敦,又看了看大度莫,說出了一句連他自己都感到佩服有深度的話。
垂頭喪氣的大度莫不敢發怒,他實在是無法想象自己就這樣敗了,完敗。曾經,他躊躇滿誌地想砍下所有馬匪的腦袋,如今,卻幾乎成了孤家寡人,本錢倒被那些一鳴驚人的馬匪給掠奪一空。
“巴爾思將軍,那些馬匪很厲害。我認為最好是請求援軍。”
大度莫底氣不足地提出中肯的建議。想起馬匪的箭雨,他就心有餘悸。
阿魯敦也嚴肅道:“巴爾思將軍,這群史國人,看來不是那麼好對付。我認為大度莫的意見可以接受。”
“哈哈,你們不但愚蠢,還臉皮厚。你們就不怕莫賀達幹的怒火嗎?區區數百的史國騎著馬的兵,一千名突騎施勇士都對付不了,求援於未戰前?你們不怕,我還害羞呢!”
巴爾思投出輕蔑的眼光,滿臉盡是嘲笑的神情。
“毋用多言。隨我前去即可。”巴爾思堅決地拒絕了兩人的建議。
阿魯敦苦笑著搖了搖頭,他不明白,莫賀達幹為何如此信任這頭傻老虎。既然史國騎兵能夠擊敗莫賀達幹的千五聯軍,你這一千騎兵估計也很難討好。
大度莫的信心已經受到了摧殘,他喃喃道:“那惡魔,連納克都不是對手,你們贏不了的,我要去見莫賀達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