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龜你個兒子!竟然敢偷襲我?”
站在血腥混亂的山間小路上,李懷唐罵罵咧咧著,手中的彎刀拚命地砍著一具伏在死馬上的屍體。剛才,這名裝死的突騎施人從他背後發動了襲擊。還好,警惕性頗高的親兵及時地擋在了李懷唐的背後,用手中的彎刀撥開了疾投過來的短矛。
“你個龜兒子的,都屬烏龜的。一次就算了,還想來第二次?”
篾爾格提的那一箭由於是從下而上,兼且李懷唐又穿了鎖子甲和絲綢裏衣,箭頭被卡在鎖子甲裏,沒能造成多大的傷害。
摸著胸前的小創傷,李懷唐心有餘悸,心也有甜蜜,本來,他嫌鎖子甲礙手礙腳,出征前,還是蘇紫紫堅持親手給他穿上的,念及到此,他心裏暖洋洋......
“將軍,要不我去給你報仇?把那些逃跑的突騎施人都給宰了!”
要說最鬱悶的人還數六猴子,這一仗,包括他的整個將軍騎,基本上沒立到什麼功勞。而追擊的美差給黑子搶走了,堂堂的將軍親衛騎兵隻能在這裏武騎的將士們一起打掃戰場,要想立功,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李懷唐知道六猴子在打的什麼主意,也不揭破他,轉過身來,一副很感激的樣子,拍著六猴子的肩膀,道:“好!”
六猴子激動地幾乎跳了起來,沒想到將軍如此的善解人意。
不過,李懷唐的下一句卻讓他從興奮的高點掉下沮喪的低穀。
“給我把這些突騎施人給大卸八塊!解我心頭之恨。”
雖然光明三騎成軍的時間不長,可是令行禁止已經潛移默化進了每一個將士的意識裏。盡管李懷唐這個命令很讓六猴子沮喪,可他還是一絲不苟地帶領著四百多名將軍騎騎士執行了命令。
感到意外的李懷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看來自己的命令已經到了不容置疑的地步了。
“哈哈,這裏有一個裝死的!將軍,我把他給活剮了,給你出氣!”
鬱悶的六猴子好像發現了寶藏一樣驚喜。
“不要啊,求求你,放了我,各位大爺,放過我,我是被迫的,我隻是無名小卒!”
裝死之人滿身血汙,跪在屍堆中,拚命地求饒。
誇張的求饒聲,吸引了不少人過來觀看,公孫文遠也圍了過來,一看,樂了,是熟人啊!
“無名小卒可認識我?”公孫文遠用刀背拍打著他。
跪在地上的人抬頭一看,“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將軍,我投降,不關我的事,都是大度莫,都是那該死的蠢驢逼著我的。別殺我,我要獻功!”
剛才李懷唐把偷襲者給分屍的舉動幾乎把他嚇癱了,忽然一個靈光,急中生智,提出了獻功,也不管可行否。
“哦?怎麼個獻功法?”
李懷唐覺得好笑,舉著彎刀在他的眼前晃動著。
“這個,將軍聽我說……”
在公孫文遠的通譯下,李懷唐聽到了一個膽大的計劃。
“好,為了表示你的誠意,你總得簽點什麼東西給我,是不是?”
那笑意,連公孫文遠都覺得,他的將軍和狐狸是不是有共通點。
李懷唐從公孫文遠的手裏接過一張黃麻紙,上麵寫滿了他看不懂的符號,字是用突騎施人的鮮血寫就的,最後,還有簽名畫押。
“張望,”
李懷唐把那名救了他的性命的親兵叫了過來,“身手不錯啊,以後就跟著六猴子吧,將軍騎的副將。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把這個家夥送回去。路上小心!”
“是!謝謝將軍!”那個叫張望的親兵非常的高興,在被突騎施人擄來前,他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大唐府兵。沒想到,剛立下功勞,就被連升數級。
“好了,趕快打掃戰場,撤回乞史城!”
李懷唐滿意地將黃麻紙折了起來,塞進懷裏。
此次的伏擊戰大獲全勝,可對於實力雄厚的突騎施人來說,還沒到傷筋動骨的程度,惱羞成怒的突騎施人隨時會掀起滔天巨浪,把自己乃至整個乞史城給淹沒了。所以,必須在突騎施人大軍集結乞史城下之前趕回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