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人。奴婢認為,出兵不出力才是最好的選擇。”
“哦?不出力?”
莫賀達幹隻一楞神,啥都明白過來,出兵不出力不正是他們以往經常玩耍的把戲麼,今天一受氣倒把這一絕招給忘了。
“嗯,是的。同時,我們還可以給闕伊難如他們下點猛藥。順便再教訓下那些狂妄的馬匪。”
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險笑意,從伽木的嘴角浮現而過。
“猛藥?”
莫賀達幹頓時來了興趣,以往,都是闕伊難如給他下絆子,聽說有機會給闕伊難如下藥的同時,還可以向那些萬惡的馬匪們出一口氣,如何能不引起他的興致?
“是的。主人還記得那個被我們俘虜的馬匪斥候嗎?……”
一個針對乞史城守軍和闕伊難如的陰謀,正在突騎施人大營的某個大帳裏醞釀著……
天終於亮堂,暖洋洋的太陽姍姍來遲。耀眼的陽光驅趕了黑暗,也給雙方吹響了無聲的催戰號角聲。
乞史城北門城下,黑壓壓地布滿了突騎施人的大軍,近萬步兵整齊地列隊在數裏之外,兩翼有騎兵不斷在遊弋,主將闕伊難如領著親騎,意氣風發地佇立於中軍位置,一掃淩晨偷襲失敗的陰晦之氣,,擺出成竹在胸,誌在必得的架勢。
一名衣衫襤褸的俘虜被反綁著,跪在城門前一箭之地外。兩名凶殘的突騎施人強迫著俘虜抬起了頭,向著城頭方向。
“是烏鴉!”
有人認了出來,發出驚呼聲。
李懷唐的心一緊,烏鴉他是認識的,他還記得烏滸水邊上,這個靦腆的戰士紅著臉向自己提出戰功獎勵的要求。
前兩天逃生回來報信的斥候說烏鴉遇難了,沒想到,居然被突騎施人給俘虜了。看眼前的陣勢,估計突騎施人是想利用他來威脅恐嚇城頭上的守軍,恐怕烏鴉臨死前難免得遭受一番折磨。
李懷唐緊緊地握著拳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實在不忍心瞧著自己的手下承受著如此的苦難。
“你們都聽好了,限你們午時前,獻城投降,否則,此人便是你們的下場,屆時全城人畜盡屠。”
耀武揚威的突騎施人在城下得意地威脅著。
見到恐嚇沒起作用,突騎施人便把怒氣撒向跪在地上的烏鴉。
一名突騎施人舉起馬鞭,獰笑著用手指著城頭,挑釁地甩得獵獵直響,忽然,馬鞭狠狠地抽在了烏鴉光禿禿的頭頂上。
一道鮮紅的傷口,觸目驚心,開裂在烏鴉的頭皮上,劇烈的痛楚刺激著本已麻木的他,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從他的嘴裏竄出,沙啞的喊叫聲裏仿佛帶著他所承載的痛苦,飄向城頭,敲擊著每一名守軍憤怒的心靈。
突騎施人的笑聲更加狂妄,掄起後甩的馬鞭,繼續抽向烏鴉,又一道傷痕出現在烏鴉的頭頂上,與第一道傷痕交錯著,血肉模糊。
這一次,烏鴉沒有再發出任何的響聲,他緊緊地咬著牙關,但是傷口處傳來的疼痛還是遠遠地超出了他的忍受極限,整個身體冷冷地顫動一下,一股血水從他的嘴角裏滲了出來。
“哇伊!”
拿著馬鞭的突騎施人狂怒了,怪叫著,跪在地上的俘虜是在向他挑戰,感覺到自尊心受傷害的突騎施人失去了理智,瘋狂地把馬鞭甩向了烏鴉的後背。薄薄的衣布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在馬鞭的作用下,開始破裂粉碎,烏鴉的背部頓時皮肉綻開,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烏鴉還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遠遠看過去,還以為皮鞭抽的是一段朽木。大量的血水從烏鴉的嘴裏流出來,他的舌頭,嘴唇,都已被咬破,可烏鴉堅持住了,強硬得像一塊石頭。
“將軍,我們殺出去,把烏鴉救回來!”
飛鷹忍無可忍,眼睜睜地看著馬鞭抽在烏鴉的身上,那種感覺比抽在自己的身上還要痛苦。
李懷唐沒有吭聲,隻是舉起手,指著突騎施人大軍左右兩翼漫遊的突騎施騎兵。
突騎施的騎兵正虎視眈眈地等候著出擊的機會,這是一個歹毒的光明的陷井!讓你看得見,卻不得不去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