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爪無可替代的作用再次顯現。爾貴屍體的餘溫尚未消失,蘇祿汗的馬蹄就踏進了希望穀,卻除了一片狼藉外,徒勞無獲。
“痛快!這一次,不知道誰又要承受蘇祿汗的怒火了。”李懷唐策馬揚鞭,此刻,他距離希望穀僅僅十數裏。突騎施人氣勢洶洶,來得很猛,幸虧被天上翱翔的白玉爪給發現。
十數裏的距離,成為了蘇祿汗無法超越的鴻溝,連夜的策馬狂奔消耗了大部份馬力,而李懷唐他們卻是人馬精神,體力充沛。
蘇祿汗再一次暴怒,承受他怒火依然是新任的斥候將軍。如果說李懷唐的第一次渡河扇在了他的左臉上,那麼這次希望穀的別開生麵火葬儀式則扇中了他的右臉。至今為止,別說俘虜,就是敵人的屍體都沒得到一具,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蘇祿汗自覺威信掃地。
“大汗莫惱,敵人這是自取滅亡。我們隻要步步為營,將他們驅趕向北方,向伊犁河流域,嘿嘿,”戴著皮帽,將兩邊耳朵遮起來的闕伊難如皮笑肉不笑地向蘇祿汗暗示。
“莫賀達幹部?嘶!高!”陰謀的氣息彌漫在希望穀。
上百名輕騎從突騎施人的大軍中急馳而出,半數向西,半數往南……
藍天白雲下,在通往怛羅斯的荒原上,兩名突騎施騎兵拚命地抽打著座下的戰馬,不時緊張回首。他們身後,數騎汗血騎越追越近。
“嗖!嗖!嗖!”數騎汗血騎齊射,廣種薄收,三中一。前方稍落後的一名騎士應聲落馬。
任何斥候,一旦被鷹騎的汗血騎盯上,隻要鷹騎的騎士們願意,那麼誰也無法逃脫。剩下的一名突騎施人沒能逃出多遠,同伴的命運就重複在他的身上。
這幾天,李懷唐感覺到可供周旋的空間越來越小,昨天,斥候給他帶回來了壞消息,北麵,伊犁河北岸,出現了上萬大軍,將渡河的地點給攔住了。白玉抓的叫聲也在提醒李懷唐,追兵越來越近。
南北都不通,李懷唐幹脆率軍向西,他的計劃是,如果實在不行,就繞向西南,渡楚河,越沙漠,殺奔石國。
幸好,也不全是壞消息,西麵遊蕩的鷹騎斥候帶回了兩名俘虜,多少衝淡了李懷唐心中的憂慮。
對待俘虜,李懷唐覺得用活埋這個手段比較文明。
土坑之中,簌簌的泥土掉落,慢慢地將俘虜從腳到胸口掩埋,一刻前還冒充硬漢的突騎施斥候現形畢露。
“怛羅斯?”一個陌生的地名首次進入李懷唐的視野。
兩名突騎施人是奉命前往西北方向,遙遠的怛羅斯,知會城主爾微王子,讓他堅壁清野,作好準備,如果李懷唐他們流竄到那裏,就讓冬天的嚴寒將他們冷死在荒野。
這兩名傳令兵,不過是蘇祿汗派往怛羅斯的其中一組。同時派出去的傳令兵很多,還有的是去了石國。
李懷唐大吃一驚,突騎施人早有準備。無論自己繞道向西南,還是西北,都是死路一條,石國的數萬大軍往沙漠邊緣一堵,到時候,等待自己數千疲兵的,就隻有渴死沙漠。同樣,西北方向,怛羅斯也去不成了。
俘虜除了向李懷唐透露詳盡的敵情,還提供了清晰的地理形勢。
向西,是寬廣得深不可測的荒野,千裏無人煙,危機重重。向東數百裏,連綿不斷的高大山脈阻斷了通往大唐北庭的去路。北麵,是伊犁河流域,老熟人莫賀達幹的領地,據說,今年這老對手用重金收買了不少突厥和回紇部落,甚至連西北更北的黠戛斯部也有人大舉向伊犁河這邊遷徙。
“這回麻煩了,四麵都不通。那蘇祿汗的初衷擺明了就是想驅趕我們去與莫賀達幹死拚。”百騎參軍將呂尚卿意識到危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