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有史以來的首個競買會在太平公主故居舉行,關中地區乃至洛陽汴梁地區的富豪一時雲集,李懷唐的傳奇給他隨身的一套裝備蒙上了神秘的色彩,神秘色彩之外包圍著一團金燦燦的光芒,稍有眼光的人都可以看出,這套行頭最少值五萬貫,其主人李懷唐沒有撒謊更沒有漫天抬價。
鋒利無比,樣式獨特,由镔鐵打造的漢刀天下罕有,至少大唐境內從未見過。镔鐵刀在大唐可以說是無價,許多愛刀之人往往無悔無怨地傾全家之資隻為镔鐵刀瘋狂,李懷唐使用過的漢刀就不用說了,天價也不為過。
最為珍貴的還數那個黑珍珠,李懷唐曆險無數而依舊平安無恙,據說是靠著這顆隨身攜帶的“定心丹”給他帶去的運氣,這樣的無價之寶,若非是李懷唐要湊錢娶碎葉公主,李懷唐絕不會忍疼割愛。這顆定心丹同樣世上罕有,甚至可能唯一,東珠常見,多以白玉色而存,黑色的且這麼大顆的,富貴如王元寶也還是第一次遇到。
“嘖嘖嘖,絕世之寶!萬貫的入場費隻為看一眼也值得了!”黑珍珠前,王元寶豪氣地感概,讓他身旁的富豪們為之汗顏。為了取得入場資格,他們需要以萬貫之資為抵押,當然,這些錢等競買結束之後,李懷唐自然會退給他們,有當朝權貴佐證,富豪們也不怕李懷唐耍無賴貪墨了。再說,他們之中的許多人都與寧遠城的商業活動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大致知道李懷唐是個信人,還是個富人。
“王翁財大氣粗,今天的競買之魁非王翁莫屬啊!”一名福氣貴氣均十足的胖老頭站在王元寶的身邊撫著下巴上的胡子,語氣之中帶著些許的酸氣和不服氣。
聽到老對手畢蓋慈帶著無奈味道的挑戰,王元寶心裏異常得意。他一雙眼睛雖小卻有光芒,笑起來眼睛進入了“隱形”狀態,諷刺之言從兩排畢露的金牙冒出:“老畢啊,莫要灰心喪氣,我看好你的!”
畢蓋慈幹笑道:“嗬嗬,王翁可要手下留情啊!”
“誰留情也沒用,這顆定心丹今天我誌在必得!”
豪氣,又見豪氣!敢在王元寶麵前炫富的人可謂鳳毛麟角,至少在場的富豪們從未見過,看來今天的太陽打西邊升起了。
眾人放眼看去,迎麵走來一名陌生的少年郎君,風流倜儻,雖然臉上的笑意很濃鬱,卻掩蓋不住他咄咄逼人的氣勢。給人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感覺!
“少年郎不知天高地厚,不撞南牆不回頭。鬥誌勇氣可嘉,可小心頭破血流,顏麵盡失。嗬嗬,到時,可別怪老夫不提醒你。”王元寶什麼時候被這樣鄙視過?與他論錢財,連當今聖上都自歎弗如,區區個乳毛還掛在嘴角的愣頭青居然敢向他叫板,王元寶豈能不窩火?
少年郎笑而不怒,帶著兩名仆人走近,盛氣淩人地擠開畢蓋慈,淡淡地瞧了一眼擺在他麵前的一個箱子,箱子的蓋子大開,一顆碩大的黑珍珠展現在裏麵的一塊綢緞上。
“是嗎?”少年郎不屑地看向身邊的王元寶,傲慢道:“那就謝謝王翁的好意了,至於今天誰得意誰丟麵子,不到最後還難說啊,王翁以為呢?”
“哼!”王元寶拂袖而去。
富豪們好奇地打量著橫空出世的少年郎,有人認得,此人正是長安城新近冒出的新貴、歡樂今宵賭館的東主冼大郎,據說此人在前些日子裏的盛大賭局中收獲匪淺,暴富之人難免囂張。
畢蓋慈鄙夷道:“牆頭蘆葦頭重腳輕之輩,走著瞧!”說完,他也走了,一群富豪同樣的表情,自動與冼大郎劃清界限。畢竟誰也敢得罪元寶兄,否則在大唐商界就難混了。
冼大郎毫不在乎,帶著他的凶氣外露的仆人自顧自地流連各個將要被競買的寶物。
作為這場競買會的壓軸,李懷唐邀請了三位重量級朝廷大佬,分別是皇帝身邊的內侍高力士,鴻臚寺卿信安王李禕,和禮部尚書齊濟善。三人均是最後出場,引起富豪們的一片嘩然激動。
大唐朝與之前的王朝都一樣,重農抑商,認為商人與民爭利,渾身銅臭,因而律令規定,商人皆不得進入仕途,官員也不準經商。商人有錢卻地位卑微,官員不屑與之打交道。
若非是看在李懷唐的麵子上,李禕與齊濟善打死也不會紆尊降貴參與到銅臭熏天的競買會當中。
讓他們善難堪的是,李懷唐居然讓他們當著一眾商賈的麵前發表一番言辭,勉勵他們踴躍競買,更離譜的是,李懷唐還逼著他們留下墨寶名刺,將贈予最終出價最高者。
高力士的名刺千金難求,聞聲富商們紛紛驚豔,大部份人都帶著羨慕的表情看向王元寶,今天眾人當中最有資格取得高力士名刺者的很有可能是他,隻要他願意,無人可匹敵。
競買會正式開始。
富豪們驚奇地發現,李懷唐親自充當主持,手持一把鐵錘用力往他身前的案桌上一敲,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在此之前,富豪們在進場時簽署的契約中已了解到詳細相關的規矩,競買底價是八萬貫,舉手一次代表漲價一萬貫,直至主持人重錘落下,宣告成交!反悔者須十倍押金給售賣方作為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