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洛陽距離長安八百餘裏,為了美人小玉環,李懷唐完成雇傭軍之事,便馬不停蹄趕往洛陽。
洛陽城西城無門,從西而來的李懷唐一行人不得不繞行到東城門,小玉環的住所在歸仁坊,向路人稍稍打聽,李懷唐獲悉歸仁坊緊依城東的建春門。
“嘻嘻,阿牛哥心急得很,怕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水柔兒捂嘴嬌笑,她坐在馬車裏,透過車廂窗簾望著車廂外的李懷唐,李懷唐臉上的神色散發著期盼的光彩。
“登徒子!”裴小娘嘟著嘴巴,翻了一個白眼,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滿車盡帶醋酸味。
雖說裴小娘家住長安,但是她還從未到過洛陽,其實這還不足以誘惑她離家離開父母的懷抱隨李懷唐到洛陽,在遠嫁寧遠之前,相伴在父母身邊的每一刻都很珍貴,然而,裴小娘知道,李懷唐去洛陽是為求娶小玉環,一個美貌得讓她自歎不如甚至妒忌的極品小美人,因為這個不能說的原因,未曾去過洛陽成為了她的理由。
水柔兒幽怨道:“都怪月月姐,她總是想著將天下的美人塞給阿牛哥,阿牛哥又好色,來者不拒,小玉環也就算了,哼!那兩個媚入骨的倭娘恐怕早已被他吃了。”
聽了水柔兒的責怪,裴小娘忽覺心中一暖,關於吉娘與楓娘,柳上月告訴過她,她的李郎沒有動她們,原因是不忍裴小娘為此而傷心,說是不能讓裴小娘與玲瓏雙姝先來後上岸。
李懷唐可沒那麼多心思,他的心已飛揚,小玉環的音容笑貌躍然於他的腦海裏,讓他有迫不及待相見的念頭。
接近上東門,李懷唐被一群圍觀者堵住去路。
一大群圍觀者當中,小薛慧一臉的茫然跪在地上,在她的身旁是兩具被草席裹著的屍體,她還不習慣這種孤苦伶仃無助的感覺,可上天不會因為她的感覺陌生,無法承受殘酷的現狀而讓她的父母複活,從今以後,她得獨力謀生,忍受寂寞。眼前最重要的是將父母埋葬了,可憐的小薛慧身無分文,僅有的破爛房子也被收租的惡徒拿去頂債了,她除了賣身為奴外,別無選擇。
圍觀者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嘈雜聲嗡嗡,灌入小薛慧的耳朵裏,讓她頭昏腦脹,已經大半天了,依然無人可憐她,或者說無人敢向她伸出援手。
在小薛慧饑餓交加,絕望之際,她忽然看見一隻金錠放在了她的眼前,她驚疑地順著鬆開金錠的纖纖玉手往上看,一張美豔的貴婦人臉龐映入她的眼簾。
“拿去吧,好好安葬你的親人。”貴婦人憐惜地望著她,聲音很輕柔,仿如她在世的母親一樣。
小薛慧情不禁地喊了聲:“阿母!”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搶我的人?!”一把陰陽怪氣的聲音忽然從人群裏響起,像避瘟疫般,人群自動退縮開一條通道,一名穿得花裏胡哨的惡霸頭子從通道裏緩緩走出,數名打手狗腿跟在他的身後,囂張異常。
“喲!我以為是哪位大爺呢,哈哈,原來是美嬌娘啊!”惡霸仿佛遇到寶了,兩眼放光,上下不停地打量著眼前的貴婦人。
惡霸嘿嘿地蕩笑著,眼睛賊溜溜的轉,試探問道:“請問夫人貴姓?”
“與你何幹?”貴婦人厭惡地瞥了一眼突然出現的惡霸。
“嘿嘿,何幹?”惡霸笑得更加蕩了,洛陽地界龍蛇混雜,少點眼力和機靈都混不下去,惡霸的提問看似無心不著邊際,實際上是他辨認陌生人身份的一種本事,從美婦人的口音他判斷出她並非唐人。隻要不是本地權貴,那就好辦了!惡霸惡從膽邊生,色膽包天。
“夫人觸犯了我們神龍幫的規矩。”惡霸一邊說,一邊走到小薛慧的跟前,劈手從她的手裏奪過那錠金子。
“混蛋!快把金子還給她!”貴婦人怒目而視。瑟瑟發抖的小薛慧觸動了她心裏的同情。
惡霸哈哈大笑,道:“夫人難道不想知道觸犯我們幫規的下場麼?嘿嘿,好好伺侯爺我就免你玉指被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