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鐵騎的集體婚禮很低調,卻無意驚動了幽州老大張守矽。
給張守矽傳信的正是安祿山。
“嘖嘖,這李懷唐挺會苦中作樂嘛,已經十幾房嬌妻美妾了,還要大張旗鼓娶美人?”張守矽愕然驚奇。
“他娶也罷了,還鼓動麾下集體娶妻,與兵同樂,哈哈……有意思,長史是否備一份薄禮去湊下熱鬧?”王悔也忍俊不禁。
張守矽笑道:“去,當然得去!老夫要瞧瞧,令英雄過不了關的胡娘到底長啥模樣?”
“嗯,這份禮物輕不得,勞煩王管記與阿犖山同去準備一份厚禮。”張守矽依舊稱呼安祿山的舊名,認為這個名字順口,不過他不知道,名字的主人安祿山卻有新的想法。
升官的同時,安祿山的野心開始受刺激而膨脹,土裏土氣舊名讓他心生厭惡感,思前想後,還是用回了安祿山這個名字,安姓大姓,其便宜族叔從前在突厥為有名的將軍,沾點光不犯罪。
往常安祿山總是執行命令最積極的一個,可今天的表現令張守矽疑惑不解。
“為何還不隨王管記前去?”張守矽望著準備出門,並在門檻處遲疑了一會的王悔,向安祿山詢問。
安祿山也回頭看了看王悔的背影,確定現場說話不會被第三者所聽去,才神秘兮兮道:“父親大人,這是我們的機會!”
安祿山時刻將假子身份牢記心上,表現在嘴上。
“機會?”張守矽嗅到了陰謀氣息。
“如果奚族人聽說寧遠鐵騎集體娶妻,不知道他們是否會潛夜而來做客?”安祿山不明言卻有所指。
張守矽一愣,馬上醒悟。
“你是說,他們做蟬和螳螂,我等為黃雀?”
安祿山笑得賊兮兮:“父親大人高明!”
“嗯,好計謀!不過,此事得與李懷唐通氣通氣,否則怕要誤傷。”張守矽的腦子裏在迅速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安祿山搖頭,否決:“欲讓奚人入彀,必須得到寧遠鐵騎的逼真配合,如果因為他們的擔憂掛念而導致多餘的警惕和防範,恐怕我們將徒勞無功。”
張守矽有點猶豫,覺得不甚妥當,一時難以痛下決心。
“父親大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反正有我們在,他們的安全不會出問題,事後再給他們賠禮壓驚,想必善征慣戰的李懷唐能理解我們的苦衷。”
安祿山恰到好處地給張守矽躊躇不定的心理天平上增添一根決定性的稻草砝碼。
立功之心誰沒有?特別是頭頂上有一位誌吞四夷的皇帝時,上有所好,為臣者自然下必甚焉。張守矽左右衡量,越覺得利大於弊,咬牙之間當場拍板。
當天,寧遠鐵騎將舉行集體婚禮的荒誕消息瘋傳整個幽州城,一時間成為幽州軍民的最熱談資……
傍晚時分,一輛馬車從南駛來,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入幽州城。
馬車在幽州最有名的龍門客棧前停下。
“喲,貴客駕臨,歡迎之至!”店小二笑嗬嗬迎向可能是今天最後的一位賓客。
從馬車下來的是一位靚麗小娘,渾身皮裘還被凍得直哆嗦,一看就知道非北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