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來每逢大捷,洛陽城上東門都會被當作凱旋門,獻俘儀式從這裏開始,以皇城為終點。
開元二十三年春,上東門又迎來一個榮耀的日子。
這天,上東門的數個出入城門口封路,專用通行證隻留給前線的英雄們。
說英雄,英雄到。
東麵來了十數騎,一騎雙馬,後麵還跟著一輛馬車。
“哇噻,南八,咱們可夠威風了,那麼多人夾道歡迎!”
“是啊,這在以前,我們哪敢想。渤海一戰的汗水值了!”南八感慨萬分,激動萬分。
“老雷就是沒見過世麵的人,想當年,我們寧遠城的凱旋儀式那是場麵,人山人海,左一片,嘩啦敲鼓,右一片,嘩啦敲鑼,還有無數的小娘……”
“別廢話,鐵牛,入城!”
為首的將軍顯得迫不及待。
然而,意外發生了。數名守城士卒氣勢洶洶舉槍攔路。
來者何人?此道不通!
兄弟,你們熟業務否?有這樣對待英雄的嗎?快讓你你們的頭出來說話。
頭來了。都是老相識,大熟人。
“安思順?!”
“李懷唐?!”
“好狗不擋道!你第二次擋我的路了。”李懷唐先發製人。
比喻辛辣,安思順勃然大怒,新恨舊仇一起湧上,怒氣剛到嘴邊又被他一口吞入肚裏,露出一臉的冷漠,道:“李將軍繞道吧,別弄髒了我們安大英雄的路。”
“安大英雄?”李懷唐被這四個字吸引了,所指肯定不是安思順。
“嘿嘿,我的族弟,安祿山!”
“安祿山?!”
李懷唐大驚,這丫的又撞了啥狗屎運?
還是熱情的觀眾告訴了李懷唐。
安祿山又立功了,斬首三百餘級,力擒當年叛唐襲殺河西節度使王君煥的回紇首領、護輸。與這個功勞相比,還有更牛的――斬殺契丹王李屈烈。
李屈烈一命嗚呼的經過,李懷唐不曉得,甚至真正的功臣楚天闊也不清楚。實際上,當天的安祿山連續被天上掉下的大便宜砸中腦袋,他放過大隊契丹人伏擊隨後的回紇人之舉,將契丹人嚇了一跳,逃得更快,結果兵慌馬亂之中,李屈烈的屍體被遺失,隨後落單被俘的契丹騎士證實了李屈烈的身份,於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殺俘滅口,據功己有。
聞報,李隆基大喜,他本來就不太願意李懷唐獨占鼇頭,畢竟李懷唐為助陣的客軍,光芒越耀眼,越顯得唐軍無能,可以說,安祿山的戰報來得很及時,深得李隆基的歡心,效果勝於一切馬屁工夫。
或許連李懷唐自己都估計不到,正是因為他的光輝,這份屬於唐軍的戰功被人為無限放大,突出,目的隻有一個:打壓他的風頭。
李懷唐無心計較,他的心思放到了安祿山身上,一個疑惑在他的腦海裏不斷浮現:難道安史之亂要提前上演?
可能性很大,安祿山非安份之人,性格桀驁不馴野心勃勃,短時間內被注射了那麼多針激素,恐怕更找不著北了,當實力膨脹到一定程度,量變導致質變的定律必然發生,就像火山噴發一樣,誰也擋不住。
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李懷唐吃驚地發現,自己居然是喂激素給安祿山的罪魁禍首!安祿山的每一場功勞背後都有他的影子。
這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