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薑傑的靠近,早已經經曆過無數大風大雨的君若塵,卻極為罕見的有些緊張。事實上,哪怕君氏曾幾次麵臨破產危險,塵謹也曾因為投資不當,無數心血,毀於一旦。
可即便是那些情況,他也不曾緊張過。
而此刻他的心,從聽到薑傑猜測說,君若旎有可能會發生逆行性遺忘開始,他的心便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一方麵,他的私心希望,自己擁有重新插手她生活的資格,一方麵,卻又覺得,虧欠她良多,而如果她一旦真的失憶,他絲毫不會懷疑,自己是一定會重新強勢的介入她的生活的。
但薑傑已經提前告訴過他了,這種逆行性遺忘,隻是暫時性的,無疑,等她想起一切後,隻怕會比現在更恨他……
不等他從自己的思緒中抽身而出,之間便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垂首一看,原來是手中的香煙卻已經燃完,隻剩下了煙蒂。
而薑傑也在他麵前站定,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可眼神卻早已泄露出了一切:“結果出來了,真的是逆行性遺忘,她忘記了——十五歲以後的所有事情。”
十五歲以後……
明明隻是簡單的幾個字,卻君若塵感覺到無比的沉重。
“這是件好事,以後,你也不需要那麼累,恭喜你了。”薑傑半似開玩笑,半似認真的說道。
“恭喜什麼?!”君若塵冷笑著問道,幽深的眸子中,滿是危險,而笑容中更是充滿了諷刺與自嘲:“恭喜她需要再經曆一遍那些連我他媽都受不住的殘酷事實麼?!”
撂下這句話後,他抬腿便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站在原地,回想著君若塵的話語,薑傑麵色不渝的轉身,看著君若塵離開的背影,忍不住重重的歎了口氣。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是他卻比誰都清楚,也正因為太過清楚,所以連自欺欺人都需要勇氣,而一貫強大無比的男人,卻連自欺欺人的勇氣都沒有,或者準備來說,是不願意,因為選擇了自欺欺人,就等於自甘墮落的淪陷入深淵,隨時都有可能把另一個人拉入地獄。
而那個人,是他最在乎的,他不願意,所以,隻好不斷的壓抑著自己。
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很無情。可是對他來說——卻更加殘酷。
回到病房,卻看到正準備下床穿鞋的君若旎,君若塵幾步走過去按住了她的肩膀:“要做什麼?!”
“找你呀。”看到時他,君若旎便也不動了,笑眯眯的抬頭看著他,簡潔的回了三個字,語氣卻是極其的理所當然,絲毫不認為去找他這件事情,有什麼問題。
“找我做什麼?!”君若塵仍舊冷著一張臉,語氣也是極為冷淡甚至稱得上是冷漠。
“想和你談些事情。”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早已被他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被凍傷,然後趕緊遠離了,可君若旎對他的冷漠視而不見,臉上的笑容明媚得仿佛可以掃去所有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