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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裏隻有一具死屍。
死屍原本隻有腐爛、枯朽,但這具死屍不但沒有朽枯,敗腐,而且還很新鮮。
新鮮得竟然睜開了眼睛,竟然還一下子起身坐了起來。
更恐怖的是,這具死屍竟然還在笑。
望著我們咧著嘴笑。
這是一種俊朗的笑,燦爛的笑。
但在這種時候,無論哪一種笑,永遠隻會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大雄寶殿,菩薩保佑都嚇得半死,驚慌得一跤往後跌了下去,不住的亂叫:“詐……詐……屍,詐屍了……”
我也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驚恐的望著這具“屍體”。
雖然早已經做好了麵對僵屍的準備,但我們卻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可愛而嚇人的僵屍。
充滿活力!充滿陽光!充滿邪氣!
有誰見過這樣的僵屍?
那具僵屍詭異的笑著,慢慢的從棺材裏站了起來,手腳順溜,一點也沒有僵屍應有的僵硬麻木。
然後他又望著地上的四個人陰陰的咧了咧嘴,很友好的跟他們打著招呼:“嗨!你們好,我在這裏等侯你們多時了!”
四個人嚇得臉色發白,渾身發抖,已經害怕得連要跑的勇氣都沒有了。
僵屍竟然說在這裏等候多時了,難道僵屍也知道有人要來挖他的墓?
大雄鼓起勇氣,結結巴巴的說:“你……你等……等……我……們……做……做什麼?我們……我們……”
僵屍從棺材裏走了出來,每向前走了一步,聲音輕得真的跟鬼似的說:“我等你們來當然是要你們做我的小僵屍啊,你們說好不好?”
大雄寶殿和菩薩保佑麵麵相覷,害怕極了,忽然一齊抖抖嗦嗦的爬在他麵前,哭喪著臉不住的磕著頭,說:“好……好……隻要……隻要你……不……不吃了……吃了我們……就好……”
我站在那裏沒有動。
雖然我也很害怕,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僵屍有些特別,至於哪裏特別,我又說不上來。
僵屍滿意的點點頭,眼珠轉了兩轉又轉過頭來望我,陰森森森的說:“你難道不怕我嗎?”
我本來有些害怕的,這時聽了他的話反而不怕了。
我冷笑了一聲,說:“我不怕鬼,我隻怕人!”
僵屍愣了一愣,隨即又笑著說:“有膽色,果然不愧是做老大的人!”
我呆了一呆。
僵屍又說:“看來你知道我不是鬼是人了?”
我疑惑的點了點頭。
一個躺在棺材裏早已等候盜墓賊大駕光臨的,絕不會是僵屍。
而隻有人。
僵屍顯得很意外,但瞬即又笑:“你真是一個聰明的人。看來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我是什麼人了?”
我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終於體會到了花落人淒傷。
一個甘願躺在棺材裏,等候象我們這種盜墓的人,你說會是什麼人?
不用說出來,這樣的問題,就是傻子也想得出來。
大雄寶殿菩薩保佑絕對不是傻子,所以他們立時就想到了,一齊瞪著眼睛怒視著僵屍道:“原來你……你是瘋子?”
然後他們鐵青著臉站直了身子,握得緊緊的拳頭都快頂到了這個“瘋子”的鼻子上。
大雄怒吼一聲:“你他媽的,竟敢裝神弄鬼的來耍老子們?”
保佑不緊不慢的說:“這瘋子不厚道,躲在這裏嚇人,實在該教訓他一頓。”
菩薩惡狠狠的說:“太可惡了,咱們要抽他的筋剝他的皮才可泄恨。”
他們雖然表現得很凶狠,但要真動起手來又有些畏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第一個動手。
我望著他們色厲內韌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隻得說:“你們可能搞錯了,他不是個瘋子!”
大雄疑惑的望著僵屍,又疑惑的望著我,半天才問:“他不是瘋子?幺哥,你搞錯沒,不是瘋子能深更半夜的傻逼似的躺在棺材裏嚇人?”
我歎息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
一直沒吭聲的寶殿突然額頭冒汗的說:“兄弟們,你們沒發現這僵屍身上穿的是本朝的官服麼?”
三個人往僵屍望去,果然發現他身上穿著的正是本朝地方捕頭的衣服。
這麼說來,這僵屍根本不是僵屍,而是官府的一名捕頭了。
三個人抓了抓頭,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都說:“我不相信,捕頭又怎麼可能躺在這棺材裏扮僵屍嚇我們呢?”
我有些悲哀起來,輕輕歎息:“那是因為阿三不見了。”
四個人往四下裏一看,果然沒看到阿三,不知什麼時候,阿三就像泥鰍一樣溜得不見了。
菩薩的腦筋總算轉過來了,癟著臉指著既不是僵屍又不是瘋子的年輕人說:“他躲……躲在這裏……就是是為……為了要抓我們?”
保佑哆哆嗦嗦的國字臉也變圓了:“不……不會吧?這絕不可能。我們來倒鬥,官府又怎麼可能知道?”
大雄總算明白了過來,叫囂著:“狗ri的,有人出賣了我們。誰?誰出賣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