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笑聽我驚呼墓神,倒是吃了一驚,連忙問我:“你剛才說什麼?什麼……墓神?”
我身心俱顫,眼淚也流了出來,哀傷著說:“那老人就是墓神,你……你不知道嗎?”
隨即一想,墓神既然選擇躲在這裏,除了錢知府,自然是不會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
艾笑抓了抓頭,呼吸也突然重了起來,似乎使勁地讓自己相信某件事一樣,說:“天,他就是墓……墓神?他就是墓神?”
無論是誰,隻要聽到“墓神”兩個字,難免都會表現得驚訝和興奮的。
因為墓神,完全就代表了一筆巨大的財富。
對於財富,也沒有人不會不表現得不動心,哪怕就是艾笑這樣充滿著純正的人,也都有心動的時候。
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情緒,隻是冷靜的說:“真沒想到,墓神果然……原來就在這裏。我正奇怪呢,這麼一個老人,竟然在這呆了三十年,而且對他從來都不聞不問,看來這裏麵果然是大有文章……”
我擔心著墓神的安危,已沒耐心聽他說話,急問他:“快告訴我,墓神到底怎樣了!”
艾笑不明白我為何這麼在意墓神的生死,望著我有些疑惑的說:“今天錢大人早上帶著墓神外出,這種事本來每年每月都有一次的,所以大夥兒也沒怎麼在意。哪知今天出了衙門,來到城外,突然出現了一個青衣刺客,這刺客武功特別高強,一劍刺來立時要了那老頭……不,應該是墓神,立時要了墓神的命。錢大人連忙派人去抓刺客竟也沒有抓到!”
我心驚膽跳,難過不已,說:“三十年了,難道他們還是不肯放過他嗎?”
艾笑又抓了抓頭,疑惑的問:“你說的什麼啊?他們又是誰?”
我想這個事情也沒有必要去隱瞞他了,便說:“墓神的事難道你沒有聽說?他是被人追殺才不得已躲進這牢房裏的。”
艾笑一拍額頭:“是了,看我糊塗的……”
他又驚訝的瞪著我,說:“怎麼,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我歎了口氣,說:“我已經拜墓神為師了。”
艾笑又呆住,表情在今天的變化中令他仿佛有些適應不過來,好一會才木然的囁嚅著說:“難道……難道你……還不放棄盜墓嗎?”
我神色堅定的搖了搖頭。
雖然我剛剛升起的希望,一瞬間又隨著墓神的死而墜入深穀,但兩世積累起來的信念讓我從不會輕易的去放棄。
哪怕現在我已然生死無依。
艾笑又笑了,但笑容已相當苦澀,說:“你的執著真的很讓我佩服,但你……你一個女孩子,又為什麼非要去學盜墓呢?”
若在往時,聽到他這句話,我一定會非常吃驚的,但現在我卻非常的平靜。
當墓神告訴我,阿三已識破我女兒家身份的時候,我就知道,如果再有人知道,那就絕不會覺得奇怪了。
我隻淡然的望了他一眼,輕輕說:“你也看出來了?”
艾笑反而顯得無比吃驚:“我發覺了你的身份,難道你不覺得很奇怪?”
我說:“如果你沒有發現,我倒還真的有些奇怪。不過你是怎麼發現的呢?”
艾笑嘿嘿笑了一下,說:“有兩個原因。”
我沒有問,也不用問。
艾笑說:“第一,你笑的時候,真的很好看,我覺得男人不應該笑得這麼好看。”
我的臉立時有些熱了起來。
雖然難以相信這樣的理由會成立,但我又不得不相信。
我忽然想起寶殿的話來,他也經常這樣說的,難道他也發現了我的身份?
也許我從來都沒有瞞過任何人,而唯獨隻瞞過了我自己。
艾笑又說:“第二,我無意間發現你沒有喉結,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沒有喉結呢?要麼他一定是一個女人!”
我的臉有些紅了。
他的語氣剖析得十分肯定,令我有種被他一件一件剝開衣服的窘迫和不安,更多的應該是羞愧。
艾笑望著我,說:“你的同伴之所以沒有發現你的身份,那是因為他們眼裏從來都不會有人,而隻有墓葬財寶!”
也許這時我才終於明白,艾笑對我格外的關心,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