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太子做夢都沒想到,皇上居然會悄然的尾隨而至。
於是就在那一刻,當太子站在秦始皇陵前激越昂揚的念誦著展翅金雁背上的召喚咒語時,整個驪山立時黑雲翻滾,天地間一片咻咻聲不絕,那聲音聽起來真是宛如百萬妖魔出世。
餘眾盡皆惶然!
獨見太子大喜若狂:“哈哈,果然是真的。從此天下唯我獨尊!”
他的話還沒說完,皇上站在驪山端峰,已是龍顏大怒,說:“真的要召喚百萬陰靈,企圖逼宮?”
太子見到皇上,大驚失色。
而悔不當初的惠當初,根本不給太子喘息的機會。
他早已一聲大喝:“奉皇上令,今太子煽動亡靈,以違天理,企圖謀反,是為死罪!”
太子嚇得魂飛魄散,一時沒了主意。
他的幕僚知道橫豎都是一個死,於是跟太子說:“還不如放手一搏,或許能憑著百萬陰靈得登大寶。”
太子早已亂了分寸,自認為有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急忙念咒召喚陰靈。
哪知他念了半天,這秦陵裏毫無動靜,就是驪山上的風起雲湧也忽然變成了風平浪靜。
太子立時呆了。
不明白剛才還變異的天象怎麼忽然間沒了動靜。
他怕是念咒不夠,便又加緊念了一遍。
但仍是無濟於事。
太子的臉一刹那間變得慘白!
這時,隻見兩隻白尾老狐狸在山頭上昂首鳴叫兩聲,雙雙離去。
至此太子伏法!
皇上素來喜獵,隻是此時心情煩躁,對兩隻老狐狸的突然出現亦是視而不見。
但文種卻看得明白。
他似乎想到什麼,忽然一聲大呼:“原來是你這畜牲誤我!”
皇上勃然大怒,以為文種罵他,更以為這骷髏是太子早已召喚出來的怪物。
便一聲令下,眾官兵魚傾而出。
但奈何文種已成妖孽,非人力可滅,眾官兵頓時被打得抱頭鼠竄。
惠當初急忙舍身救駕。
少年天師京末雲早已按捺不住,一聲“妖孽”,揮了青鋒邪劍加入戰團。
以文種的法力,已如勢不可擋。
惠當初和京末雲拚死力戰,又加上護衛皇上的高人聯手,總算勢均力敵。
一時場上風雲色變。
等到血紅衣姍姍來遲,文種不敵這才逃走。
血紅衣望著一地狼藉,懊悔不跌,說:“又錯過了一場好戰!”
京末雲笑她說:“你向來是慢人一步,等到將來與君約會,錯過的可不是一場好戰了!”
血紅衣拿眼直瞪他,若不是礙於皇上,隻怕早已撲了過去。
至此,皇上憤而回宮,立即廢除太子,並下詔舉國追捕文種。
又詔曰:滅文種者,當以駙馬予之。
一時間,天下男兒盡皆沸騰,勢要與文種不共戴天。
聽到這些消息時,已是七夕前第十天。
我不禁長籲一口氣,數日來緊繃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不過我仍是疑惑,那展翅金雁既然是假的,那刻背上的召喚咒文自然也是假的,那為何太子念咒時,驪山上又如何黑雲翻滾,天道異變呢?
白衣卻說:“這或許正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他說著話,兩隻眼睛笑得跟狐狸似的。
我便也不深想,笑說:“滅文種,皇上以駙馬予之。我看你少年壯誌,這駙馬怕是非你莫屬!”
白衣白了我一眼,拚命的搖手說:“我才不做駙馬。我這一輩子就跟著哥哥你算了!”
我啞然失笑,說:“跟著我莫誤了你的終身,到時你的爹娘說不得把我一頓好怨!”
說到爹娘,我心頭忽然一陣窒息。
當日對著京末雲言道,隻待報了大仇,爹娘他們自會投胎為人去了。
如今太子伏法,也算是大仇得報。
爹娘心願已了,自然得去投胎做人。
隻是這上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爹娘從此再也記不得我了。
一世恩情,終要形同陌路。
我隻覺萬般傷感。
白衣也不住歎息,說:“既然如此,當見最後一麵!”
我想也是。
於是半道折轉,準備趕回顏家。
恰好這時文種尋來。
何在趕了馬車要走。
文種揮舞屬鏤劍,血雨飛濺,那馬頓成兩截。
馬車翻到,將我摔了出來。
文種見了白衣,那黑洞洞的瞳孔裏仿佛噴出火來。
他一頓破口大罵:“你這該死的狐狸精,我好心救你……”
白衣哪還忍得住,早已攻將上去,殺成一團。
相處這些時日,我從不曾見白衣如此殺著,似乎恨不得將文種碎屍萬段。
難道是因為文種罵了他狐狸精,以致怒不可遏?
我想著也是可笑。
這文種一代賢臣良相,如今顧不得形象罵起人來,居然罵一個男人狐狸精。
難怪白衣動怒。
何在將我拉了起來,問我:“可傷著沒有?”
我說:“還好!”
此刻,場上搏鬥愈發激烈。
文種以屬鏤劍攻伐,但見劍光忽閃,劍風到處,土石木葉,盡皆摧毀。
我受著劍風割裂,忍不住後退幾步,心中已是駭然。
不明白文種如何帶著這般大的怨氣來殺白衣。
何況數日前,盜秦陵時,白衣傷危,還是文種救了他一命。
這一忽間,白衣被文種逼得連連後退,根本無還手之力。
若非白衣仗著靈敏的身法,隻怕早已敗落。
若然如此,但這敗局已定。
隻是文種殺得性起,白衣已退無可退。
這時,追蹤文種的惠當初和京末雲趕了過來。
京末雲一如既往的大呼:“文種妖孽,休要猖狂!”
言畢,揮劍攻上。
惠當初二話不說,也加入戰團。
這樣一來,以三敵一。
起始,合三人之力,還可壓製文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