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石生、朱文三人先與英瓊一般心理,恨不能當時便往魔宮趕去,才對心事,也正商量要走。方、元二人一到,把前言說了一遍,再三勸阻。朱文因和易靜交厚,深知天心雙環合璧以後萬邪不侵,又各持有幾件仙府奇珍,即使此去不能取勝,決不至於為魔鬼所害。方才餘英男也有必往之意。英男名列三英,本門之秀,近又得到離合神圭。新收弟子火無害,如論功力,比她還高。石生更照例是和金蟬形影不離。有此師徒五人同往,萬無敗理,至不濟也可多除掉一些魔鬼,顯得同門義氣。主意早已打好,本來堅執非去不可。偶一回顧,見癩姑始終微笑不語,若無其事。暗忖:“癩姑人最仗義,又和英瓊、易靜至交,當此急難關頭,斷無坐視之理,如何這等神氣?”心中奇怪,便問:“癩姐姐怎不開口?莫非胸有成竹麼?”癩姑笑道:“自來修道人都不免於險阻艱難,何況易師姐累世修為,今生方有成道之望。如該遭劫,師父怎會命她當此大任?果真遇到危險,性命關頭,她早用法牌傳聲求助了。”
易靜前在碧雲塘,無意之中將法牌糟掉,不能再用,癩姑本來知道,原因眾人多半初出茅廬,疾惡心盛,唯恐此去多生枝節,或是誤事,故意這等說法,以安眾人的心。實則癩姑人最熱忱,明知易靜此行吉凶參半,到了緊要關頭,一個把握不住,照樣遭害,縱不形神皆滅,至少本身元氣也必耗去大半。想起師父仙示,又有改形易體暗示,越想越覺可慮,內心比眾人還要惶急。無如事關重大,幻波池不久便要發生好些事故,這三個為首的人本來一個也不能離開,易靜已陷魔宮,自己和英瓊如何再走?不得不故示鎮靜,把事說得無關緊要,以免人都走空,幻波池不能保全,惹出大禍,還誤易靜的事。眾人卻不知道。
英瓊聞言,方要開口,吃癩姑暗使眼色止住,接口說道:“諸位師弟師妹,不必猶疑。易師姐這二十四日災難,看去雖險,吉人天相,終於轉禍為福。掌教師尊日前已有明示,鳩盤婆魔宮老巢近已封閉,並非原處。她那新辟魔窟,專為防禦天劫之用,地勢隱僻,你們如何能尋得到?依我之見,當下山以前,諸位老前輩均曾有師長之托,易師姐為本門女弟子之秀,休說夭折,便遇過分凶險,也絕不會坐視。前和丌南公惡鬥,青囊仙子華老前輩不請而至,便可看出諸位長老前輩,時刻都對我們關切。再待數日,許有人來傳話也未可知。自來知己知彼,謀定後動,方可手到成功。與其徒勞無補,何如少安毋躁,靜待時機?即便要去,也等難期將滿,緊要關頭,再行前往,無須忙此一時。”眾人都知癩姑平日和易、李二人交情最厚,如非真個奉有師命,知道無害,決不會如此坦然,便靜了下來。
英瓊仍不放心,因知癩姑對師謹畏,事前不肯泄露,便乘無人之際向其探詢。並問:“易靜姐傳音法牌已在苗疆用去,為何這等說法?”癩姑知道英瓊近來功力大進,不是以前一味膽勇,便把自己心意和日前仙示大略告知。英瓊先以為癩姑那樣拿穩,決可無害,聞言不禁著急起來,又擔心上官紅的安危,執意要去魔宮一探,好歹也將上官紅先尋回來,免其閃失。癩姑見英瓊辭色悲憤,深悔自己把話說錯,恐其前往,急得無法,隻好詳說利害,又將仙示取出,與之觀看。不料仙柬上字跡忽又改變,大意是說,幻波池與紫雲宮、小南極天外神山光明境,不久相繼開建別府。眾男女弟子功力雖然日益精進,但是道長魔高,由此起來日大難,直到三次峨眉鬥劍,數十年內盡是險阻艱危,極少寧日,必須內功外行同時修為,絲毫懈怠不得。除卻奉有仙示或是真有急難,接到法牌傳音告急,量力往助而外,平日專重自己修積,不可多事。尤其幻波池開府在即,易靜一回山,便須準備,任重道遠,時刻均要小心戒備。稍一疏忽,在未開府以前,幻波池仙府如被妖邪奪去,或是寶庫藏珍尚未取出,先被敵人暗算,均是大害,關係重要。不特原住眾弟子不應走開,此時暫留的人,也須等到別府建成,方可離去。目前正是多災多難,等到別府建成,本門弟子齊來赴會慶祝盛典,還有一個極大難題須以全力應付。英瓊、癩姑、英男等四人一個也少不得,到時另有仙示,指點機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