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玄殊去後,金蟬等三人定睛一看,依還嶺已成了一片火海,不禁吃了一驚。同時身邊傳音法牌忽發信號,忙即行法收聽,竟是莊易在依還嶺側麵小峰之上發出,大意是說,妖陣將成,邪法厲害,已有數人受傷。幸而林寒、莊易奉有密令,預先在依還嶺側小峰之上設有一座法台,專為接應救護受傷同門,才無一人送命。此時又有兩同門為敵所傷,仗著淩渾所賜靈符救護退下。本可無事,不料內一女同門萬珍,因在開府下山以前通行火宅嚴關遇阻受挫,留山修煉,自覺本門先進,道心定力反不如幾個末學後來之士,心中悲憤,苦煉三年,二次雖得通過玄關,仍是勉強。下山之後,想起前事,未免內愧,又恃身有奇珍,遇敵格外貪功。先仗法寶威力,竟欲冷不防暗傷妖人,妄離慧光層外,致為邪法所乘,身已受傷。莊易救她逃退時,越想越恨,正值二妖徒由身旁飛過,意欲用新得到的兩根飛針去傷妖徒,借此泄憤,致被警覺,東海雙凶跟蹤追來。雖仗諸長老指點,法台之上設有六十四座旗門,防護嚴密,急切間未被攻破,但那接應所在,已被雙凶看破,不時分出同黨來此夾攻,妖陣布成,必要大舉來犯。受傷同門又有好幾個,多半中邪,不能言動。另一麵,還須防到依還嶺上再有同門受傷,前往接應。隻自己和林寒二人已難兼顧,當地又在太乙五煙羅籠罩之外,蹤跡不被發現,還可支持,此時處境,實在危急。為此用法牌傳聲,請諸同門量力往援,但須避開依還嶺正麵,由西南方隱形繞去,以防有失。但邪法實在陰毒,隻一中上,人便昏迷,痛苦異常。所備神符、靈丹,隻能守護心神,保住中邪人性命,不能當時治愈。如果自問法力有限,千萬不可來此犯險。事太緊急,未及指名通話,請眾同門得信之後,自己斟酌。
金蟬等聞言,全都愁急起來。心想:“盧太仙婆曾令半夜前往,此時尚早。林、莊二人處境現已危急,與其在此枯守,何如趕往相會,助他接應受傷同門,合力照料。天心雙環專解邪毒之氣,也許能將中邪的人當時救轉,豈不要強得多?”正要起身,林映雪道:“弟子本來自慚形穢,恐丟家師的臉,不敢先行拜見,隻在暗中追隨三位師叔,少效微勞。不料前恩師已先泄露弟子行藏,事又緊急,並要收回玉匣,如再隱形,好些不便,這才現身拜見。弟子想盧太仙婆既令三位師叔原處守候,當有深意,最好暫時不要離開呢。”
金蟬、朱文齊說:“我們男女同門情勝同胞,一接法牌傳聲,當時必往相助,決無坐視之理。你說的話也頗有理,可代我們在此守候,好在你飛行神速,又長地遁之法,來去方便,相隔又近,遇事往送一信也來得及。如果無事,到了半夜,再尋我們,一同給妖邪一個厲害如何?”映雪恭答:“弟子遵命。”
三人應援心急,也未往下多說,匆匆起身,往嶺側小峰飛去。轉眼飛近,正值東海雙凶命兩新來的有力妖黨,帶同幾個妖徒,上前夾攻。因林、莊二人所設諸天旗門乃神駝乙休所賜,並有淩渾所賜幾道靈符,中藏好些妙用,變化甚多,敵人至今尚未查見法台真實位置,一味施展邪法、異寶,四麵攻打。林、莊二人料知危機已臨,照此形勢,早晚必被試出真相。一麵仗著靈符、仙法妙用,接連幻化出幾座法台,時東時西,忽隱忽現,一座接一座,迷亂敵人的目光,引使無的放矢;一麵用法牌傳聲求救,以免敵人將路隔斷,再有受傷同門無法接應。先未想到金蟬等三人就在對麵寶城山上,相隔甚近。見新來二妖人俱是和尚打扮,身材矮短,大頭圓臉,相貌凶醜還在其次,最奇是所穿袈裟短隻齊膝,上麵滿布翠綠色的魚鱗,宛如千百隻怪眼貼在上麵,齊射凶光,也未見有遁光隨身,淩空蹈虛而來,遠看直似兩個身發亮光的怪人。身後還帶著幾個妖徒,卻是黑煙滾滾,隨身騰湧,比先來幾起敵人勢更厲害。又是迎麵直飛,仿佛法台已被發現神氣。
心方猶疑,正趕金蟬等三人隱形飛到,老遠望見莊易在前麵峰頂,用本門太清仙法隱蔽法台,正以全力防禦,滿臉憂急之容。林寒剛由峰壁小洞飛出,也是麵有愁容。相隔裏許的危崖上,也有一座法台,矗立當地,正受妖人邪法攻打。剛看出那是幻景,忽見二妖僧由依還嶺那麵率數妖徒橫空飛來。那些妖徒都是一般打扮,身材高矮也差不多,方才曾經見過,一望而知是為首仇敵東海雙凶門下,不禁大怒。想起盧嫗所說,這些妖徒如能傷他幾個,便可減少敵人凶威之言,未及與林、莊二人問答,各把手一揮,同時發難。為想一擊成功,竟將各人飛劍、法寶差不多全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