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周錫卿是腦子缺根弦,卻又總喜歡耍點小聰明。出了營區要上山的時候,他見四周黑糊糊的,似乎每一片黑暗背後都隱藏著一個敵人,就和吳放歌商量,讓他走在前麵。
吳放歌自然猜得出他心裏想的什麼,就故意說:“你有槍啊,你就應該在前麵探路偵查才是。”
周錫卿討好地嘿嘿笑著說:“吳老兵,我是這麼想的。越南特工很厲害的,我要是走在前麵被突然放倒了,你又沒有槍,豈不是要束手就擒?咱倆光榮了到不要緊,可要是完不成任務就丟臉了,家裏父母臉上也無光啊。”
“哦~~我明白了。”吳放歌冷笑著說“所以你讓我在前麵走,要是我被放倒了,好給你報信兒?”
周錫卿不滿意吳放歌說話的態度,不高興地說:“啥呀,有戰鬥就會有犧牲,我會給你報仇的。”
吳放歌暗想:當初唐安和這家夥幹這事兒的時候,一定沒少被擠兌啊,而且唐安是新兵,不敢像自己這樣和周錫卿討價還價。於是半調侃地對周錫卿說:“有個問題啊,好像不管走前還是走後,任務能不能完成,隻要有人伏擊,我都是死定了吧。”
周錫卿沒想到這一層,兩隻細眼忽閃了幾下也沒想到該怎麼回應吳放歌。
吳放歌冷笑了一下又說:“要不這樣吧,咱倆換換,你拿線拐走在前麵,我拿槍跟在後麵,你要是‘光榮’了,我會替你報仇並保證完成任務的。”說著伸手做出一副要去接槍的樣子。
周錫卿兩手把槍捏的緊緊的,生怕被吳放歌奪了去,脫口而出一句話:“連長讓我負責的!”
吳放歌忽然想起一句名言:槍杆子裏頭出政權。雖然不是絕對的至理名言,可也足以讓有些人抓著槍杆子不撒手了。於是他也不再和周錫卿囉嗦,轉身大踏步的開始上山。他可不怕遇到什麼越南特工,根據重生前的經驗,幾百人溜溜的搜了一晚上,可連一個特工毛也沒找到呀。
還是年輕好啊,這麼爬坡上坎的居然一點也不吃力!走了幾百米的山路後,吳放歌開始有點喜歡上重生後的生活了,這種青春的軀體帶來的活力快感,已是多少年沒有體會到了啊。
隻是吳放歌這一興奮,卻苦了周錫卿。
即使是優秀的士兵,在第一次執行軍事任務的時候也可能感到恐懼,更何況周錫卿不算是優秀的士兵。在營區的時候人多,還有薑道富上尉做他的後盾,可一上了山,身邊沒了人,想不害怕都難,這一害怕,腿腳也不利落了,走起路來高一腳低一腳的,又不好明說自己害怕了,先怨地不平,又怨斷口遠,還時不時的問上一句:“吳老兵,找到斷口沒?”
要是偶爾問上一兩句,還屬於正常現象,可要是兩三分鍾以內問上七八句那可就煩人了。吳放歌原本就因為重生毀了他幸福的小日子而窩火,又被周錫卿說的煩,最終按耐不住,猛回頭瞪著周錫卿說:“你煩不煩呀!”一捏線頭抬起來說:“要不你來!”
周錫卿往後退了一步,兩隻手把槍捏的緊緊的,緊張地說:“我就是問問……連長派咱倆出來執行任務,總得圓滿完成才好。”
吳放歌暗道:你還真把那塊‘醬豆腐’(薑道富)的話當聖旨啦。心裏想。卻強忍著沒說。不然難免回去後不被周錫卿打小報告。這麼一想,和周錫卿就沒什麼可說的了,隻得轉身繼續上路。
周錫卿雖然盡力跟上,但越走越害怕,越害怕步子越放不開,逐漸的,沒多久兩人之間就拉開了距離。吳放歌見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就半調侃地說:“小周,你倒是跟上啊,不然我被越南特工幹掉了,你來不及給我報仇哦。”
周錫卿聞言緊跨兩步,第三步又慢了下來,喘著氣哀求說:“吳老兵,我有點想方便一下,你等我一下好不?。”
人在緊張的時候,下邊兒就特別麻煩,總想上廁所,但周錫卿是不是真的還真說不清,吳放歌於是伸手說:“那你把槍給我,我幫你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