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女兵珍珍(1 / 2)

傷口被凝固的血和急救繃帶粘在了一起,如果強行撕開的話,會對傷口再度造成傷害,於是衛豔讓珍珍拿了蒸餾水來,用棉簽一點點把急救繃帶和傷口處都沁濕了,然後又等了一會,估計凝固的血被化開了,才小心地揭開急救繃帶,饒是如此小心,還是有幾處傷口重新裂開了,沁出了血珠兒。

“疼不疼?”衛豔關切地問。

吳放歌老實地說:“偶爾一點點……針紮似的……麻麻的……”

“小鬼子刀上有毒!”衛豔罵著越南人,對吳放歌說:“傷口不深,但挺長的,最好縫兩針。

吳放歌也斜眼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有兩寸多長,不太深,但傷口外翻的皮肉邊緣慘白,創口裏麵卻是鮮紅的不正常,看來那匕首上真的有毒。

縫合傷口的時候,衛豔下手麻利,倒是那個叫珍珍的小女兵手有點發抖,根本不像專業的衛生員或者護士。

吳放歌雖然咬牙忍著,可身上的肌肉卻不自然地抖動痙攣,甭管怎麼說,被人拿針紮總不是件享受的事。

處理完傷口,衛豔一抬頭,忽然笑了出來,指著吳放歌的臉說:“你個男子漢,這麼點疼還哭啊,當年劉帥可是硬挨了72刀啊。”

其實吳放歌沒哭,可是卻是疼的眼淚不自覺地包在眼眶裏,被衛豔一笑,大有奪眶而出之勢,最可惡的是那個叫珍珍的小女兵居然也偷偷的笑。

這事兒沒辦法解釋,畢竟自己的眼淚出來了,好在無論是軍醫衛豔還是小女兵珍珍都沒什麼惡意。

穿衣服的時候,衛豔對吳放歌說:“你那軍裝沒法兒穿了,跟陸昊說說,讓他給你領一套去。”

吳放歌說:“不用麻煩了,我連隊裏還有。”

衛豔嗔怪著說:“你呀,怎麼傻乎乎的。對了,你現在有什麼事兒嗎?”

吳放歌說:“陸參謀讓我治完了回會議室等。”

衛豔說:“我看你先別回去了,衛姐先抓你個公差,等會兒讓珍珍帶著你,把後麵庫房的藥箱子整理一下,太重的你不用搬,不然傷口就繃線了。”

吳放歌覺得人家對自己不錯,而且是軍官,指派自己幹這麼點兒事兒並不過分,於是就滿口答應下來。

活並不重,隻是把用完的空藥箱分大小踩扁堆在牆角就好了,又有珍珍在一旁幫忙,所以不多時就已經弄完了一半兒。

珍珍長的胖嘟嘟,圓乎乎,小嘴巴翹翹的,眼睛大大的挺可愛,好像還有些害羞,因為她看吳放歌的時候,都是低著頭,眼睛往上瞟看。這到讓吳放歌想起重生前的一個老相識來,就是和他一個辦公室的於萍,或者說是還沒有嫁人前的於萍。

珍珍好像一直想和吳放歌說話,卻又一直鼓不起勇氣來,眼看著活兒都快幹完了,才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講講吧。”

吳放歌一時沒明白過來:“講啥?”

珍珍低著頭,讓吳放歌看到她的長睫毛居然在微微的抖動呢。

“講昨天晚上的事……”她說。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兒吳放歌心跳就加速。其實他一早就看出來了,珍珍是把自己錯當成英雄了,這其實也算是趕巧了,有了陪襯的緣故,一個是周錫卿昨晚確實犯了大錯,二一個是昨晚幾百號人搜上也每個結果,反倒折了兩個精銳的偵察兵,幾下一對比,吳放歌就顯的突出了。可人怕出名豬怕壯,吳放歌知道自己這事做的根本就不那麼穩當,說不定哪下子被戳破了鍋底,倒黴的日子就在後頭了。於是吳放歌說:

“其實……沒啥好講的……要說這些事,偵察營的兄弟們很多呀。”

珍珍哼了一聲說:“他們?一天到晚盡知道吹牛,被他們騙了好幾次……這次丟臉了吧!”

老兵在新兵麵前吹吹牛,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更可況是個可愛的小女兵呢?而且吳放歌一向認為偵察兵確實有吹牛的資本,可這一次,當真的是走了麥城了。可看著珍珍一副虔誠的樣子,吳放歌實在找不到別的推脫的借口,隻得撿著緊要的,簡單說一遍,自然了,自己半推半就放跑越南特工的話茬是沒提。講完了,小女兵珍珍還意猶未盡地看著他。吳放歌一攤手說:“沒了,經過差不多就這樣。”

“你真棒!”珍珍說。

吳放歌臉上發燒,覺得自己騙了一個純真的小女兵,至少自己不是她心目中的那個英雄。

幹完活兒,從庫房回衛生所門診的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見衛豔那火辣辣的罵人聲和另一隻嗚嗚奄奄的辯解聲,後者的聲音非常的熟悉--是周錫卿。

果然還沒進門,衛豔就一頭撞了出來,邊走邊罵道:“氣死我了,就那麼點擦撞傷,哎呦媽呀的還是男人嘛,怎麼混進部隊裏來的?”

氣急了不看路,差點一頭紮進吳放歌懷裏,看清了是吳放歌。臉居然紅了一下。

吳放歌趕緊說:“衛姐,空箱子都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