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婉是個濫好心的女孩,而且選擇了錯誤的安慰方式,這種好心往往總是被人看輕,卻不會被人家報恩。所以到了二十五六不得不嫁人的時候,卻不容易嫁出去了,因為在周圍的熟悉關係裏名聲已經被弄壞了,要想嫁人就得找人際關係遠一點的地方相親。所以最近的一次相親找的那人遠在城市的另一端工作,結果一見麵兩人都在第一時間認出了對方,兩人曾有過一段露水情緣。
想當年這個家夥因為失戀尋死覓活,其父親是個頗有辦法的人,於是把兒子送到路小婉工作的軍屬療養院來休養,結果路小婉愛心泛濫,從精神到肉體的安慰了一番,讓這小子最後精神抖擻地離開了療養院,開始了新的人生,同時也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和路小婉斷了聯係,而路小婉傷心了幾天也隻好認了命。
這次意外重逢,兩人自然一開始就談的非常投機。吃過了晚飯,兩人外出散步,可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金龍酒店門口,在八十年代,開房可絕對是個稀奇事兒,饒是路小婉有‘六神丸’之稱,可畢竟也算不上是人盡可夫的壞女人,當然不肯,就說:“你別以為和我有過就把我看輕了,我這次可是要過一輩子的。”
那小子哈哈一笑說:“過一輩子就一輩子,反正當年我失戀的時候還不是多虧了你?這次咱們又遇上那就說明咱們這緣分是前世定下的。”
路小婉哪裏聽過這樣的甜言蜜語?而且畢竟以前兩人有過,這小子又長得很帥,家境也想當的好,所以路小婉的骨頭當時就軟了,稀裏糊塗的就又讓人家給帶上了床。後來的時候猜也猜得到,雖然是不一樣的相遇,卻是一樣的結局,一夜風情過後,這個家夥再次人間蒸發,怎麼也找不到了。那時代別說手機,就連傳呼都沒有,要找人可不容易呢。
路小婉自然鬱悶萬分,就去找當初的介紹人幫忙,結果人家也很遺憾地告訴她,對方嫌她生活作風不太好。這麼一來饒是路小婉心善大度泛愛心,也受不了如此的羞辱,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男人確實可惡。不過,生氣也沒用,人家不露麵,又不是當麵說的,又能把人家怎麼樣?可偏偏冤家路窄,路小婉休班的時候,同住的周大姐見她過的鬱悶,就約她進城逛街,臨近中午的時候去一家咖啡廳小歇,誰知冤家路窄偏偏就遇上了那家夥。
其實遇到了也就遇到了,路小婉雖然想發作,卻被周大姐勸下,正要悄悄離開時,卻聽見那小子開始眉飛色舞地講他在情場上的‘戰績’,自然也少不了和路小婉梅開二度這一趣事,一下子路小婉便再也按捺不住了:你做也就做了,居然還將給別人聽!?抄起咖啡杯就是一下子,當場就見了血。這麼一來人家的兄弟夥自然不幹,一擁齊上要和她幹仗,周大姐怕路小婉吃虧,自然也得幫著,於是二女五男一場混戰,結果卻是五個小夥子落荒而逃。
“沒辦法,那兩個女人和瘋子一樣,簡直不要命。”事後其中一個小夥子總結道,又聽說這兩個年輕女人是從前線下來的之後,就吐吐舌頭,再也不說話了。
其實這次打架的事不算什麼大事,關鍵是那個玩弄了路小婉的家夥父親不好整。畢竟人家是有點勢力的人。
一但話話說開,知道事件的症結所在,事情就好辦的多了,那個治安隊長恰恰又當過幾年兵,於是幾人又攀上了戰友情誼,最後大著舌頭拍著胸脯承諾,願意當個中間人,憑私人關係讓於副處長和那小子的父親見見麵。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吳放歌知道事情很快就能解決了,一看牆上的掛鍾,指針已經指到了11點,他見於副處長等人已經到了勾肩搭背,互咬耳朵說話的時候了,覺得自己有必要回避幾分鍾,於是借口上廁所出來,在外麵透了幾分鍾空氣。果不其然,沒多一會兒,看見於副處長和勁良加上那個分局局長一起歪歪倒倒,相互攙扶著出來上廁所,和吳放歌不同的是人家是真的需要上趟廁所了,由於是單人廁所,所以又為誰先上前方便客套了一陣子,隨後商定,一起擠進去解決。再出來時依舊歪歪倒倒,吳放歌忙上前幫著扶著。
回到包廂,於副處長遞給吳放歌一份文書說:“小吳啊,你辛苦一趟,回去一趟警備司令部,把那兩個人都接回去,我在這兒,再陪陪地方上的領導。”說著叫上司機和吳放歌一起走。
吳放歌不敢怠慢,心急火燎地趕回警備司令部放人,結果那個值班的少尉說文書上沒有公章,就是不放,其實不過是看到吳放歌肩膀上沒星星罷了,可這大晚上的到哪裏去蓋章?若要回去,那幾個人已經跟醉貓一樣了,而且難免會對自己的辦事能力產生負麵的影響。吳放歌見那少尉還是張娃娃臉,做事古板,軍銜又很新,便猜測這是為才從軍校畢業的實習生,就把自己得的兩枚軍功章全拿出來了,往桌子上一擺說:“一個換一個,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