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兵飛也似地去找齊天,齊天魚塘邊的宿舍卻空著,兩人就等,等了兩個多小時才看見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回來了,兩人忙上去說明情況,齊天也不答話,一頭就栽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了頭,任憑兩人說什麼也不吭聲,兩人沒奈何,隻得抽身出來,可才走出門口,就聽見屋裏麵齊天突然殺豬似地嚎啕大哭起來。兩人又忙轉身回去敲門問道:“齊老兵?齊老兵?你沒事吧。”
“滾!”齊天在裏麵喊著,同時‘咚’的一聲,不知道把什麼東西砸到了門上。
倆人沒主意了,隻得慢慢的走回倉庫去,一路都沉默不語,琢磨著要是事情真的發了,怎麼把問題推到別人身上去,所以兩人雖然還並肩走在一條道上,卻已經開始算計對方了。
第二天吳放歌再來到倉庫的時候,發現這兩個兵突然變勤快了,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他並不感到奇怪。不過吳放歌並沒有因為這兩個兵態度轉變而就此罷手,事實上好容易到了這一步為的就是這個效果,又怎麼可能罷手?所以一上班,吳放歌就對那兩個兵說:“把咱們的臨時賬冊拿來。”兩個兵戰戰兢兢的拿來了。因為即使是這段時間,這兩位也是按照齊天在的時候那樣做事的,賬冊一塌糊塗。吳放歌隻是隨便翻了翻,沒細看,因為根本用不著看,原本就是個幌子。他另外又拿出了而一個小冊子,拍著封麵說:“這些是自從我來了之後,各部門對咱們倉庫的投訴意見,你們要不要看一看?”
兩個兵相互看了看,大眼瞪小眼,誰也不願意先動手。
吳放歌又說:“你們也知道,我這段時間忙著整理庫房,派發材料的事是你倆一手承辦的,也就說這些投訴都是針對你們而不是針對我的。”
兩個兵裏其中一個膽子稍大,覺得總這麼被動不是個事兒,就壯著膽子準備反擊,可他剛一開口,聲音還沒從嗓子眼兒裏露出來,就被吳放歌堵了回去:“你們可別說你們是冤枉的,因為一個人,一個部門可能是針對你們,冤枉你們,可是兩個星期的時間了,意見簿就寫滿了三四頁,難道整個療養院都與你們為敵?如果真是那樣也好辦,我和於處長說說,放你們回連隊好了,免得你們繼續在這兒被人陷害。”他說著話,語氣漸漸嚴厲起來,那兩個的兵的褲腳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
這兩個兵都是於副處長上任之後,從偏遠連隊重新選調的兵,在連隊吃盡了苦頭,好容易苦盡甘來,可不想回去受二茬罪,他們直到,雖然吳放歌和他們一樣,也不過是義務兵,可人家現在是療養院的紅人,上上下下都吃得開,別說有把柄,就是沒把柄,認真起來也照樣收拾他們兩個,以前自己太自大,又盲從於齊天,就偏偏沒想到這一層,從昨天齊天的的表現看,那家夥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我們……我們可怎麼辦呐。
“於處長覺得有必要和你們談談話了,但是他又很忙。”吳放歌緩和了而一些語氣,但是話裏的分量更加重了“所以呢,委托我替他和你們談談話,不過你們要是覺得我說話不夠分量,我也可以對於處長說我幹不下來這工作。齊天就和我談不攏,所以昨晚於處長親自找他談話了。”
這倆兵心裏一涼:“完了,齊天算是完了。”
吳放歌又追問道:“說說吧,你們是想我和你們談呢,還是於處長和你們談呢?”
這還有啥可選擇的?和於處長談話就死定了,和吳放歌談或許還有生路。於是倉庫整整關了一上午的門,既沒開展業務,也沒內部盤點。不過下午再開門時,水暖倉庫的麵貌已經煥然一新了。而這兩個兵,突然轉換了角色,成為了吳放歌的死黨。
吳放歌接著又頒布了相關入貨,發貨,處理的相關規章製度,這些規章製度其實早在第一天到倉庫之後就開始構思了,在這段時間了依照實際情況,不斷地進行了修訂。其中有幾條非常重要,一是每天一小清點,最終數據由吳放歌核對簽字,一周一大清點,最終核對還是吳放歌,但是簽字認定權歸了於副主任,這麼一來,整個水暖倉庫的各項權力就牢牢的掌握在吳放歌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