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療養院呐。”於副處長看上去似乎是在大吐苦水:“不缺幹部,不缺誌願兵,就是缺能幹的班長啊。”
吳放歌借著說:“可我也沒幹過班長啊。”
“可你打過仗啊。”於副處長說“血裏火裏闖過來的……而且我還不了解你嘛,你行的!”
吳放歌腦子裏飛快地轉了轉,覺得這樣一來自己雖然又多了若幹的工作,但是卻沒什麼壞處,既然自己已經對未來做了而一些打算,那麼領導才能也是很重要的一環,自己雖然多了二十年的人生經驗,但是很多其他的經驗卻是沒有的,現在先弄個幾個人管一管,也就算是未來混跡官場的實習吧。這麼一想,就又按著老套路說:“我服從領導和組織的安排。”
於副處長笑著說:“現在我聽你這句話是越來越順耳了。”說著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吳放歌說了。吳放歌現在管著水暖倉庫和圖書活動室,但名義上隻是管著‘事’,沒管著‘人’。這次於副處長又把‘土工’倉庫和被服倉庫劃給了吳放歌,並且將四個小單位的人員編成了一個勤雜班,吳放歌任班長,至於副班長,於副主任下放了權限,允許吳放歌在未來兩周內推薦人選。作為對‘舉報信’的平衡和答複,一直被處罰的齊天被調回水暖倉庫重新擔任管理員,而魚塘被設定為吳放歌‘直轄’。不過為了吳放歌在的時候製定的規章製度能順利進行,圖書室和水暖倉庫的士兵互調了一名。
齊天接到被調回水暖倉庫的命令時,心裏是很高興的,並且這種高興的心情一直持續到接管工作的時候,之後就發現,天已經不是原來的天了。吳放歌製定的規章製度幾近完美,幾乎沒有漏洞可鑽,並且他作為管理員的威信已經全失,手下都不聽他的話,隻按著規章辦事。從圖書室調來的那個兵不消說,就是原來倉庫的那個兵通過這一檔子事,也覺得他不牢靠,凡事唯吳放歌馬首是瞻,他活脫脫的變成了一個空架子,更要命的是,勤雜班一成立,每天清算賬目的簽字權上升到了班長一級,管理員幾乎沒什麼權力了,於是乎齊天又開始懷念獨自一人在魚塘工作的時候了,至少那個時候沒什麼工作可做,一個人落個清閑自在啊。
既然直轄了魚塘,又要給齊天一點安慰,於副處長的意思是吳放歌最好搬到魚塘來住。這麼一來,圖書室那個沒調走的兵就高高興興地搬進了吳放歌拾掇的舒舒服服的宿舍,然後自以為升了職,對從水暖倉庫調來的那個兵指手畫腳的,而於副處長也默認他這麼做,於是他越發的高興,做事也更加的努力認真,其實他職沒升半級,津貼也沒漲一點,純粹隻是個‘沒事兒偷著樂。’
去魚塘的時候,於副處長正好沒事,就陪著吳放歌一起去了,當時齊天已經搬走,原本就陰暗潮濕的小屋越發的顯的淩亂。
魚塘的小磚房主屋大約有十五六個平方米,低矮,給人一種好像一抬頭就能碰到頭的感覺。門和窗都在一個方向,采光也不怎麼好。另外就是靠近魚塘,房間裏比較潮濕。
除了主屋,房間裏有個側門,裏麵一間小屋隻有主屋的三分之二,是被當做庫房使用的,裏麵放著爛漁網破魚簍什麼的,由於沒有窗戶,越發顯得潮濕,並且一打開門一股潮乎乎的黴味立刻衝進人的鼻子。
“喔……”於副處長一掩鼻子說“這個齊天,我看他不是什麼大聖,應該叫天蓬才對!”
屋裏待不住,兩人隻得來到室外,好在這個房子到也有一樣好處,那就是滴水簷比較寬大,在在庫房的一頭由於庫房的麵積隻有主屋的三分之二,所以那裏就是一個小棚子,牆角是一個破破爛爛的灶台,齊天晚上就在這裏煮魚吃,一口髒鐵鍋還沒有洗。
“這地方沒法兒住人。”於副處長說:“放歌,要不……你還是回圖書室去住吧。”他說話是詢問語氣,並不是命令式的。
吳放歌笑著說:“看怎麼收拾了,當時圖書室還不是亂糟糟的?現在不是挺好的嘛。”
於副處長用手在牆上摸了摸說:“隻是太潮濕了,對身體不好。”
吳放歌說:“找些石灰來擺一擺就好了。再說了濕潤的空氣對身體有好處。”
於副處長笑著推了一下吳放歌說:“我就喜歡你這種什麼都胸有成竹的樣子,嗬嗬,那這樣吧,反正幾個小倉庫都是你管的,你需要什麼直接領就是了,還缺什麼東西隻管列個清單給我,我派人去買。”
於副處長走了之後,吳放歌又看了一下房間,覺得在沒收拾好之前,是沒有辦法住人,難怪齊天那幾天一副被發配的表情。他正琢磨著怎麼收拾呢,周大姐又來了,見了這居住環境也直皺眉頭,便說:“怎麼搞的嘛,你對後勤處貢獻不少,幾封舉報信就把你貶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