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當即開工,周海閑的時候也跑過來幫忙,結果用了五天的時間,總算是初步弄成了,而且和灶台連成一氣,以便共享熱能,導熱管分兩股進入屋內,臥室裏的那一股有一部分延伸到了床下。這是老賈的意思,臥室嘛,自然最終要是床要暖和。土暖氣初成後,第一次點火時,屋內有煙味,老賈就拿了個碗兌了肥皂水沿著管子查漏縫,又修修補補了兩三天,總算大功告成了。燃料問題也好解決,老賈設計改造的爐子,口小肚子大,節能不說,而且不擇料,什麼都能燒--而最近療養院整修,亂七八糟的可燃物多的很,賣又賣不了幾個錢,堆著又是一堆廢物,正好拿來給吳放歌烤暖氣。
土暖氣大功告成,小屋越發變得溫暖舒適,連於副主任都開玩笑說想把辦公室搬到這兒來,並且對這種廢物利用的方式很感興趣,還詢問老賈這種方法能不能夠推廣。老賈受了表揚,心裏非常高興,越發的感謝吳放歌,卻忽略了實際上是自己幫了吳放歌的忙。不過後來吳放歌退伍之後,老賈做了第一勤雜班的班長,他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行李搬到了魚塘小屋,終於享受起了自己的勞動成果。
不過吳放歌還是覺得不太完美,又找了些拇指粗的鐵棍來,打算再導熱管外再焊一個隔離欄杆,一來防止燙傷,二來可以放置一些雜物,比如襪子或者晾點晚上洗的小衣服什麼的,靠著土暖氣,一晚上下來,差不多也就幹了,而且暖洋洋的很舒服。隻是這項工作還沒來得及做,因為電焊機一時空不下來,這個計劃隻好暫時擱置。
就在吳放歌找來了鐵棍那天晚上,他在睡夢中被敲門聲吵醒,開始以為是周海又鬱悶了半夜溜出來找他聊天兒,可一打開門嚇了一跳,門口站著周大姐,臉色蒼白且一臉疲憊,渾身都被秋雨潤透了,正在夜風中瑟瑟發抖。於是也顧不得自己隻穿了條軍馬褲,趕緊把她請了進來,拖了張椅子讓她坐下了,自己才跳著跑進臥室裏去穿衣服,正穿著忽然想起,剛才周大姐進來的時候,兩手空空的,除了身上的挎包什麼行李都沒有,就問:“周姐,你要不要把濕衣服換一下?”
周大姐說:“衣服都在宿舍裏,我還不想回去,再說了,你屋裏挺暖和的……”
吳放歌說:“那可不行,還是湊合換一下吧。”說著在自己的衣箱裏翻了翻,找出一條軍用T恤,一件絨衣,一條白色的軍用秋褲,又想了想,把大衣也拿了出來,按著順序放好了。然後出來柔聲對周大姐說:“還是湊合換換吧,我都準備好了,穿著濕衣服烤火對身體不好。”
這到是句大實話,人體本身就不停地散發著熱量,以抵禦外部的寒冷,而濕衣服雖然也有保暖的功能,但同時也是個寒冷的載體,人穿著濕衣服時事可以堅持一段時間的,但是如果驟然烤火,外麵的火力猛,超過了人體的散熱能力,就會把濕衣服上的寒氣逼回體內,使人生病。周大姐本身就是護士,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因此也不再拒絕,隻是感激地看了吳放歌一眼,眼睛裏多了些亮晶晶的東西,就進裏屋去了。
少頃,周大姐出來了,最外麵披著吳放歌的軍大衣,原本吳放歌的個子就比較高,周大姐身形又屬於嬌小型的,所以吳放歌所有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是鬆鬆垮垮的,在燈光下顯得姣懶誘人。
“濕衣服給我。”吳放歌伸出手。
周大姐把濕衣服都交給了吳放歌,雖然不是有意偷窺,卻也看得出周大姐裏外差不多都換完了。他又拖過兩把椅子,椅子背兒對著導熱管,把濕衣服攤開了晾在上麵。
“才幾天沒回來,這裏變化好大啊,我開始都以為走錯了地兒。”周大姐說。
“這也是才整的。”吳放歌說著,又問:“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才下火車?”
“唉……”周大姐歎了一口氣說“下午就到了,我……我走路回來的,想淋淋雨……”
走路!吳放歌蒙了,一看手表,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那不是整整走了七八個小時?難怪這麼小的雨,就把裏外的衣服全都潤濕了,周大姐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讓她如此的自虐?
雖然心中有著疑問,但是吳放歌並沒有問,因為他知道,隱私這種東西,你若問了,會惹人討厭,你若是不問,別人想傾訴的時候自然就會主動的和你說。
想到周大姐下午就下了火車,肯定還沒吃晚飯,於是吳放歌就說:“你一定餓了吧,我這兒還有點掛麵……”
周大姐慘然一笑說:“沒感覺餓,你……你有辦法能讓我洗個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