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畢,上尉又說:“我們後天出發,這兩天給你們放假,會會老鄉,整理一下行李什麼的,但是要遵守紀律,在回到偵察營之前絕對不得外出。以上要求大家能不能做到?”
大家齊聲大喊:“能。”
上尉最後說:“解散!”
大家歡呼著,呼啦一下子散開了。
吳放歌遠遠的看見周海壞壞地笑,猛然想起這個家夥是個老偵察兵了,肯定知道偵察營又這種傳統,可這家夥故意不說,誰也沒告訴,害得大家虛驚一場,吳放歌是擔心退不了伍,而原懲戒排和戰俘兄弟是怕自己的事情還不能了結,這下非但能順利退伍,還多少得了些實惠,心裏沒有不高興的。
回到魚塘小屋,吳放歌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莫名的傷感,這小屋曾經破敗不堪,經過自己和戰友們的幫忙,儼然已經是個舒適的住宅了,可是自己就要走了,最多還能在這裏過兩個夜晚……想著想著,他又不禁得笑自己迂,苦熬了這麼就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雖然一覺醒來已經回到二十年後的安逸生活的想法已經漸漸的淡了,但是未來的路似乎越發的光明了,一個結束就是一個新的開始,前世的人生經驗加上這一世的戰火考驗,他甚至有點開始感激那個虛無縹緲的重生之神了。
“嘿!想什麼呢!”有人在他背後拍了他一下,回頭一看,原來是路小婉。
“啊,你來了啊,快坐快坐。”吳放歌如夢方醒,忙說。
“有點傷感是嗎?我也是。”路小婉邊坐下邊說。
吳放歌在她對麵坐下,手指頭下意識地敲著桌麵說:“是啊,在的時候一心想離開,現在能離開了,又好像有點舍不得。”
路小婉笑道:“那你就打個申請,再留下唄。”
吳放歌慌忙擺手說:“那就算了,那不是等於受二茬罪嘛。”
路小婉指著吳放歌說:“你思想有問題哦,幹革命工作怎麼能叫受二茬罪呢?”
吳放歌笑著說:“現在說不過你,腦子昏昏的。”
路小婉得意地說:“嘻嘻,你也有不行的時候啊,其實我還鬱悶呢。”
吳放歌說:“你有什麼鬱悶的啊。”
路小婉說:“我的手續辦完了,行李也托運了,原打算和你一起走的,反正能順很大一截子路的,可是你這麼一來,我又得重新訂票,麻煩呐。”
吳放歌說:“之前沒聽你說啊。”
路小婉說:“想給你一個驚喜啊,你們倒好啊,集體退伍,能熱熱鬧鬧的一起走,我走憑啥就孤苦伶仃啊。”
吳放歌說:“偵察營退伍比後勤部門要晚幾天,你要想和我一起走,也得晚走才行。”
路小婉說:“無所謂啦,反正你是甩不掉我的,我是跟定你了。”
吳放歌覺得這話說的曖昧,正不知如何回答,就聽見門外有人說:“誰跟定誰了?”隨著話語聲走進一個人來,正是於副處長。
見是於副處長,兩人忙起身讓座,此番於副處長越發的客氣了,他笑眯眯地坐下說:“放歌啊,我是來代表大家請你吃飯的,算是告別宴吧。”
吳放歌連連道謝,於副處長說:“我來呢,就是提前通知你一聲,這幾天你有點忙哦,要好好把時間安排一下。”
吳放歌覺得奇怪,行李早已經收拾好,不就是吃頓飯嘛,有什麼忙的?
於副處長看出了吳放歌的疑惑,就扳著手指頭算到:“你看,等會兒中午療養院大會餐,一頓吧,這個不能不去,咱們後勤處也要給你們幾個退伍老兵意思一下,兩頓吧,剛才我來的時候,圖書室,幾個倉庫的兄弟特地讓我跟你說,當然了等會兒他們也會自己來和你說,也要請你一頓,還有還有啊,咱們也算是老交情了,你要走,我這個老上級怎麼也得……是吧。”於副處長最後說著,晃動著四根短粗的手指。
路小婉一聽急了:“放歌最多還在咱們療養院待兩天了,這麼一排下來時間不夠啊。”
吳放歌也為難地說:“就算時間夠,肚子也沒那麼大啊。”
於副處長一攤手說:“那誰叫你人緣這麼好啊,其實還有好多療養的老領導老首長要請你吃飯呢,我都幫你擋了,讓他們改送紀念品,不然別說兩天,就是兩個星期也未必夠時間。”
“真是相見時難別亦難呐。”吳放歌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