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也出來了,吳放歌對她說:“你進去吧,外頭冷,別凍著孩子。”
丁香笑著說:“這可不是一般的孩子,而且我可不像坐在裏麵等判決。”
“判決?”周敏和路小婉更糊塗了。
周海看了看周圍說:“放歌,你可以說了,這裏就我們幾個。”
吳放歌笑了一下,看著丁香對周海說:“她——是個越南人,而且是個越南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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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放歌的講述不長,但字字都令人震撼,如果戰爭還在延續,無論動機如何這絕對會被認為是叛國行為——給了敵對國一名特工人員庇護,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雪還在下,所有人都一聲不吭。過了良久,丁香才緩慢而堅定地說:“如果,如果這件事要讓某人遭受不幸的話,我希望那個人是我,當然了,前提是不能傷害我的孩子。”
吳放歌走上前摟著她的肩膀說:“你說什麼傻話,這可是中國,要槍斃也還輪不到你這個小越南!”
丁香身子軟軟的依在吳放歌的溫暖堅實的懷抱裏,懷中的嬰兒醒了,張著小手,咿呀哼著,想去抓飄下的雪花,吳放歌慈愛地微笑著,摸了摸他滑滑的臉蛋兒。
路小婉和周敏相互對視了一眼,同時歎了一口氣。雖然她們倆都是很優秀的女人,但是在某些氣質上,永遠也達不到吳放歌想要的標準。
周海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餘香猶在,自言自語地說:“難怪你說那是世紀之吻,確實,很難得啊。”
吳放歌轉過身對大家說:“如果你們想去告發,也在情理之中,我隻有一個請求, 讓丁香先離開你們再去告發,孩子需要人照顧,尤其不能沒有母親。”
周海埋怨地說:“你胡說啥呐,武元甲都去北京參加亞運會啦,真是的……再說了,這一下雪,凍的我耳朵都生疼,媽媽的,你說話嗡嗡嗡的,我啥也沒聽清楚。進屋烤火去了。”說著他丟下眾人,自己一個人進屋去了。
吳放歌對丁香說:“我們也進去吧,就算這孩子不一般,在外麵太久了也不好啊。”
丁香笑著點點頭,周敏過來一把拽過吳放歌說:“摟這麼久了,該鬆開了吧。”
吳放歌笑著鬆開手,路小婉陪著丁香進去了。
大家回屋你坐定,周海說:“放歌,雖然你剛才說的大家都沒聽清楚,可你也得做點什麼給大家一個交代啊,真是瞞得我們好苦。”
“就是。”路小婉說。
吳放歌說:“那我們喝三杯酒吧。”
周海一拍大腿:“好主意!喝酒!”
吳放歌開始給眾人倒酒,倒到丁香麵前時說:“你就算了,你得喂孩子。”
丁香說:“倒上吧,我可是越南代表。”
吳放歌笑了一下,給她也到上了。
“第一杯。”吳放歌說:“敬所有在這場戰爭中死去的人。幹杯!”
“幹杯。”大家齊聲說著,喝了一杯。
吳放歌又給大家倒了一輪,說:“第二杯,敬所有在這場戰爭中幸存下來的人。幹杯。”
“幹杯!”大家說著,又喝了一杯。
“這第三杯酒……”吳放歌說著,停頓了一下“希望人們再有爭端的時候,都用美酒而不是用槍炮來解決。幹杯”說完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兒,周海才說:“說的好!喝死總比打死強!幹!”
“幹杯!”路小婉周敏也隨聲附和,大家又都幹了。
喝完三杯酒,氣氛又活躍了起來,周海對丁香說:“你抱孩子抱了那麼久,也累了,我幫你抱抱?”說著接了孩子過來抱著。
“哎呀,我明白了!”路小婉忽然叫了起來。
周敏埋怨道:“你幹嘛啊,一驚一乍的,今晚已經夠離奇了。”
路小婉沒管她,自顧說:“我知道為什麼這孩子我們一抱就哭了,你看他媽媽是越南特工,身上有殺氣啊。你看凡是抱著他不哭的人,那個不是戰火裏滾過幾遭的?”
大家一琢磨還真是這麼回事,在療養院,打過仗的人可不都是以營建排的兄弟們為主嗎?都說孩子最有靈氣,果然不假。
周敏說:“可惜啊,這孩子分得清有沒有殺氣,卻分不清敵我啊。”這話說的煞風景,弄的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了,所虧吳放歌一下接過去說:“小米兒姐,你說的不對,這孩子其實靈氣足著呢,他知道——和平了。”
是啊,和平的日子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