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之後是聯歡會,大家各顯其能,何海豹的優勢這時顯現出來了,他那點本事算不上是表演,但是湊熱鬧卻是綽綽有餘,這麼一來挑起了大家的興致,紛紛放鬆了神經,舒展手腳各顯其能,因為大家都放得開,這一場聯歡反而比上次的八一聯歡會來的熱鬧。
一場晚會雖然熱鬧,卻是幾人歡喜幾人愁。大凡當過兵的人,一般都不願意再回爐受個二茬罪,於是就有了‘當兵後悔三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的名言。’所以今天的寬鬆情景讓幾乎所有的預備役兵員都心情舒暢,特別是各機關來的預備役人員,如果不是和年底考核掛了鉤,鬼才來這兒出力流汗呢,在辦公室看看報紙喝喝茶有啥不好的?現在一看這情景,估摸著今後的日子雖然不可能天天如此,但總不至於太糟糕吧。
可是也有不高興的,首推的就是孫紅兵。
這次公安局來參訓的人,都是經孫紅兵親自挑選,局黨委考核通過的,可以說是精英人員了,個個都年輕力壯,當過兵或者讀過警校,每個人手下都有幾刷子,特別是還有幾個是公安局內部著重培養的,中層幹部的人選,就指望著通過這次軍訓好好的鍛煉鍛煉,長點真本事呢,可不成想第一天就搞的跟聚會似的,哪兒有半點嚴格訓練的樣子?
孫紅兵越想越沉不住氣,就想找人談談,可剛才好像還在四處穿梭的吳放歌突然不見了。孫紅兵不愧是老警察,稍微一觀察,就發現此時非但吳放歌不見了,輪訓隊的管理層就剩下一個劉明輝還在和各部門的領導近乎著,其他人已經全數不見,這還不算完,場子裏穿製服的士兵也少了不下三分之一,這可不是正常的現象啊。
孫紅兵看出了這裏麵有名堂,心中沒由來的暗喜,他也找了個借口悄悄的溜出來,由於白天已經參觀過營區,所以到了晚上也不算陌生,他躡手躡腳地潛到隊部附近,卻遠遠的看到張金發上尉和吳放歌,以及骨幹班和部分勤務中隊的士兵,個個著裝整齊,而且正在分發武器。
“這是要搞一次演習?”孫紅兵暗喜“看來今天有好戲看了,吳放歌小子,有點名堂。”
為了不破壞看戲的雅興,孫紅兵又悄悄地退了出來,準備重新回到操場上去,可才走出二十來步,就覺得背後又人快速地跟了上來,他本能地一貓腰,斜跨出一步,以避開後麵來人的偷襲,不過也可能是他確實老了,動作沒有那麼的敏捷,後麵那人一下就將他撲到在地,但還是差了一點沒能封住他的嘴。可是孫紅兵也不想破壞這出好戲,就壓低著聲音問:“誰?”
來人也壓低聲音說:“孫局,我是小吳。”
孫紅兵的神經立刻放鬆了,緩聲說:“放歌啊,我還說你們怎麼這麼馬虎,連個哨都沒有。”
吳放歌在黑暗中笑了一下說:“我發現有人偷窺就追出來,卻沒想到是孫局您……不過……剛才那人的身形不像您呐。”
孫紅兵一愣,說:“糟了,你們秘密集結肯定還有人看見了,得找著,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幹什麼,可是被點了水就不好了,你先放開我,我和你一起找。”
孫紅兵說的一點也沒錯,確實還有人跟了出來,並且看見了吳放歌等人在秘密集結,那個人是何海珍。
何海珍不像孫紅兵那種老警察那樣的機敏,但她是個心細的女人,又多少對吳放歌比較了解,今天晚上的風向不對,太過於輕鬆,這可不是要做一番事業的人想看到的場麵呀,所以一定還有內幕。所以她一晚上就盯著吳放歌,吳放歌悄悄的一溜走就被她發現了,正想溜出去問個究竟,卻被王雙一把拉住跳舞,不好拒絕的她隻得心急火燎的陪著跳了一曲,舞曲的尾音還沒落下,就匆匆溜了出去。這一溜就發現了:吳放歌果然有小動作。她又急匆匆往回趕,雖然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但是一定會有事發生,她還是不放心她那個當了三年半吊子倉庫兵的弟弟,知會一聲早有準備也好啊。
可是這人越著急辦什麼事的時候,往往是辦不成的,何海珍沒走出多遠,迎頭就撞上一個人,正是王雙。
何海珍原打算招呼一聲就來個擦身而過,卻被王雙一把抓住說:“珍,你別對我這麼殘忍好不好?”
何海珍一聽,這王雙原來是跟著自己出來的。最近自己確實對王雙逐漸冷落了下來,到不是有過河拆橋的意思,隻是有些關係要長久保持的話,難免會走露風聲,到那時就誰也沒有好果子吃了。而且何海珍在這個年代年紀也不算小了,正是準備談婚論嫁的時候,在這些關係上糾纏不清總是件麻煩事。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年代人還是比較純潔的,就連王雙這樣的官僚,居然也可以說出這句情意綿綿的話來。可是何海珍心裏有事,哪裏想和他在這裏糾纏什麼情感問題?就盡量不傷害他自尊的動作掙脫開他的手說:“王局,別這樣,讓人家看見了。”
王雙失落地鬆開手悻悻地說:“記得你原來是叫我雙哥的。其實我也沒指望你愛上我,我隻是請你別這樣對我冷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