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重修舊好(1 / 2)

何海珍的丈夫夏永軍是個老實人,可老實人不代表沒心眼兒,特別是出身貧寒的老實人。說這話到不是對窮人有什麼歧視,隻不過窮怕的了的人心態也往往成熟的可怕。比如說一個富人家的孩子會說:窮人吃不起飯,為什麼不吃蛋糕啊。這種話雖然可恨,但是還有可笑的成分在裏頭,而且人家說這話的時候心裏畢竟還是挺單純的,沒太多的想法與仇恨。但是窮人的孩子就不同了。

夏永軍出身貧寒,又沒有背景,費勁心機才好歹混到了一個幹部編製,何海珍的出現是他擺脫生活現狀的一個絕好的機會,所以他抓了個牢牢。可是人總是有自尊心的,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總認為隻要能達到目的,任何代價都可以付出,可一但達到了目的,這人就開始尋思自己付出的代價值不值了,而且一般都會得出一個不值的結論來。

覺得不值,心裏就會不舒服,心裏不舒服,臉上就會露出來,何海珍也是個超級聰明的女人,又哪裏會看不出來?隻不過這場婚姻原本就是遮羞擋醜的事兒,自己有愧疚在先,所以眼見著夏永軍對自己的態度一天天冷淡下去,也隻當沒看見,心想好歹等生下孩子,也算是完成了一個女人一生該完成的事了,至於以後要不要維持這段婚姻,貌似還不需要現在考慮。

躺在尚未褪色的婚床上,耳邊是丈夫夏永軍時斷時續的鼾聲,何海珍手輕輕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腹部……這難道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沒錯,現在也算是春風得意了,弟弟的工作和編製都解決了,丈夫雖然沒能進市林業局,卻進了區林業局,雖然行政級別低點,可總算也進了城,而自己呢,下個月就可以去衛生局報到了,又結了婚,在外人看來,自己很能幹,也很風光,可是每當深夜獨自思索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原來是如此的孤獨,居然沒有一個能說貼己話的人。父親現在隻顧組織自己的新家,弟弟老不懂事,至於丈夫……現在想來不過是彼此利用罷了。原本找這個丈夫是看中他老實,或許老欺負一些,現在想來光老實還不夠,還得夠笨才行呀,夏永軍明顯的是個聰明人。想來想去她忽然想起了吳放歌,這個小冤家雖說把自己折騰的夠嗆,可後來合作的時候卻是個非常可靠的盟友,甚至還有幾分的可愛和幾分的安全感,思來想去自己這次幫弟弟專幹之前沒和他通報消息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胡思亂想了大半夜,何海珍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上班一上午都在想吳放歌的事情,下午的時候人家看她臉色很差,又知道她身懷有孕,所以就勸她回家休息,於是她幹脆就聽人勸,請了一下午的病假,去電子街買東西,選了半天,看中了一款中文呼機,款式雖然很滿意價格卻談不下來,思來想去幹脆選了一款央視差不多的數字的。然後又打電話給吳放歌的單位找他,約他晚上出來吃飯。恰好吳放歌也正有這個意思呢,還剛剛打了電話去醫院,正找不到人。

兩人再度坐在一起吃飯,心中又多了幾分感慨,何海珍懷孕了不能喝酒,吳放歌一個人自斟自飲也撐不起場子來。油鹽沒味地吃了半晌,何海珍從包裏拿出新買的呼機來推給吳放歌說:“喏,給你的,你現在生意越做越大,沒這個不方便。”

吳放歌笑了一下,沒伸手去接,隻是笑著說:“生意早沒做了,轉給你弟弟公司了。而且無功不受祿啊。”

何海珍說:“就當是份道歉的禮物嘛,上次專幹的事也沒和你通氣。”

吳放歌收斂了笑容,正色歲何海珍說:“海珍姐,你什麼也不欠我的,不用道歉。說實在的,我真羨慕你弟弟,能有個這個好的姐姐。”

何海珍低頭說:“你一定在底下笑我下賤,不擇手段吧。”

吳放歌說:“我就算是要笑你罵你,也要先罵這個社會和這個社會的生存方式,是他們改變了我們。而且現在隻有人笑話失敗者,沒有人笑話成功者。”

何海珍苦笑了一下說:“我聽出來了,你罵人不帶髒字的,肯定是想說不笑娼吧。”

吳放歌笑了一下,不語。

何海珍的芊芊玉手放在了呼機上又往前推了一點說:“不管你怎麼看我吧,這個你要還是不要,你不要我扔了它,然後從此我再也不認識你。”

吳放歌也把手放在上麵,來了一個手蓋手說:“無功受祿和道歉的禮物我都不收。”

何海珍感覺好像有一股暖流從吳放歌的手上傳來,半隻手臂頓時變的麻麻的,使不上力氣。她勉力說:“那要怎麼樣你才要?”

吳放歌笑了一下,那笑容很陽光,絕對的殺傷力,他抽回手說:“如果咱們是朋友就是另一回事了,朋友之間的相互饋贈可不分什麼時間場合呀,想送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