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世間的事,你不相信緣分是不行的。打剛才起,吳放歌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的室友很可能就是昨晚住招待所一個房間的餘鋒和邱千重,結果門一打開,可不就是嗎?
餘鋒還是一如既往的笑嗬嗬,邱千重依舊是一副苦瓜臉,吳放歌則為自己先來,就占了最好的床位而抱歉,並主動提出,可以換。餘鋒剛笑嗬嗬地說了‘不用’。邱千重卻已經先占了靠牆采光最差的那一架床,餘鋒見了,也沒謙讓。
三人各自收拾行李,從行李就看得出三人的相差甚大,吳放歌不消說了,這時節即便是機關幹部能手持大哥大的人也沒幾個,大多數人隻不過是用呼機而已,條件好點的是個中文機。
餘鋒見了吳放歌放在桌上的磚頭手機,笑著說:“不錯呀,年輕有為啊。”
吳放歌謙和地說:“什麼有為啊,前段時間和朋友搭夥做生意,後來買賣散了,就送了我這個。”
餘鋒笑道:“兩用人才啊,更不得了。”
吳放歌偷眼看邱千重,恰好邱千重也偷看他,兩人一對眼,邱千重可沒吳放歌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經曆,故而避開了他的目光。吳放歌還注意到,這個邱千重雖說行李衣著寒酸,但是帶了不少書籍,眼瞅著就把書桌放滿了一排,多的一些就擺在了床頭。
“果然是個肯吃苦的。”吳放歌心中默念。
才收拾完行李,正想喘口氣和新室友親近親近聊聊天,增進一下了解,方軍在外麵推門就進來說:“放歌!收拾好了沒有?”
吳放歌一看,不光是方軍,柳正飛和李文東也笑嗬嗬的來了,餘鋒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掏出煙上前散煙,卻不及方軍手快,先散了自己的,餘鋒還和他客氣了一番,最後方軍連連說煙酒不分家之類的話,餘鋒也就笑納了。可散煙散到邱千重那裏時,他卻擺手說不會,吳放歌知道他在說謊,手指頭都熏黃了,煙癮恐怕還不小呢。
吳放歌請方軍等人坐,說完了才發現還真沒地方做,攏共也就三把椅子。
方軍笑道:“還是不做了,小崔說有事兒,在樓梯口等我們呢。”
吳放歌問:“她又啥事兒啊。“
柳正飛說:“還能啥事兒啊,我看多半就是早點的時候看見賣賊贓自行車的事兒,都不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了,還這麼愛管閑事兒。”
說歸說,大家還是一起去樓梯口和崔明麗會和了,然後一起去教職樓找保衛處。
到了保衛處,人家也挺熱情的,針對崔明麗提出的問題做了很多的解釋,大概意思是經過保衛處全體工作人員的努力,園區內的安全是能夠保障地,但是出了學院,那就是當地派出所的管轄範圍了,保衛處的人手少,任務重,實在是管不過來呀。不過今年以來已經多次召開警務聯席會議,估計這個問題在不久的將來就能得到徹底的解決。
吳放歌一聽到頭三句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了,不過畢竟以後要在這裏生活學習三年,所以大家還是作出一副認認真真的樣子,從頭兒聽到了尾。其他人還好說,崔明麗跟孫紅兵這個老杠頭的時間太長了,嫉惡如仇的脾氣太盛,雖說一直強忍著不好發作,可憋在心裏著實的難受。正沒處發火的時候,保衛處一個老師偏偏等他們告辭的時候又說了一句多餘的:“咱們這個校園大,以後你們上課的時候,課間時間可能來不及趕路,最好還是去買輛自行車吧,外頭就有賣的,很便宜呀。”
崔明麗原本就一直強壓著的火立刻騰的一下就升了起來,多虧吳放歌方軍見機的快,趕緊連推帶拽的把她給弄走了,不然非跟保衛處的老師吵起來不可。
陪著崔明麗坐在操場的長椅上生了半晌子悶氣,大家都覺得這麼悶下去也不是個頭兒,柳正飛就先開口說:“算啦算啦,入鄉隨俗吧,我也去劃拉一輛自行車去,你們誰和我去?”
李文東擔心地看了一眼崔明麗,崔明麗哼了一聲,沒說話,於是就說:“我也去弄輛吧,畢竟省下錢是自己的,出來讀個書,雖說是帶工資,可是年終獎崗位津貼什麼的是沒有了,收入少了一大截呢。”
他說這話大家倒也理解,雖說他是市府辦公室的秘書,可畢竟工作時間不長,出了工資也沒什麼別的收入,又踩新婚不久,老婆挺著個大肚子,自然也是能省則省了。
崔明麗倒也沒有特別針對某人,隻是憤憤地說:“就是你們這種買方市場,才助漲了犯罪分子的囂張氣焰。”
方軍年紀最大,他拍了拍崔明麗的肩膀說:“我看大家還是入鄉隨俗吧,既然咱們暫時還不能改變環境,就先適應環境吧,等咱們吧低頭摸熟了,該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走吧,小崔還有放歌,咱們一塊兒去。”
崔明麗說:“要去你們去吧,我可是警察。”頓了頓又看了一眼吳放歌說:“你可也在孫局手下幹過哈。”
方軍笑道:“看來放歌也給卡住了,得了,咱們去。不過你們看這校園這麼大,每輛自行車以後上課真的不太方便呢。”說著和另外那兩位說笑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