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說:“投奔你呀,我在中國可是舉目無親的。”
吳放歌一喜,說:“那好啊,我正說讓你回金烏幫我看著生意呢,等會兒咱們一起走,上車再補票。”
丁香表情突然一下黯然起來,說:“不了,開玩笑的。我其實想回家了。”
吳放歌問:“你是說回越南?”
丁香點頭說:“差不多也該回去了,雖然不知道家裏的情況如何,可是聽說我們也搞改革開放了,應該不錯吧。”
吳放歌歎道:“是啊,畢竟是故土難離,落葉總是要歸根的。那你說說我能幫點什麼忙嗎?比如路費什麼的。”
“才不要呢。”丁香忽然又笑了“隻要我到你們管理移民的部門一通報我是非法移民,立馬就能被免費送回越南,而且食宿全免,嘻嘻。”
吳放歌說:“道理是這麼回事,可遣送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你還不如自行到雲南邊境,到了那兒在自首或者偷渡呢。”
丁香說:“我又不傻,知道該怎麼辦,不過我還真有個幫想讓你幫。”
吳放歌說:“你說吧,我一定盡力幫你。”
丁香抱過孩子說:“這孩子自從出生後,也起了幾個名字,可我都不喜歡,你給他起個學名吧,日後也好稱呼。”
吳放歌笑道:“這好辦,我看就叫越華吧,丁越華,兩個國家都包含在裏麵了。”
丁香笑著說:“拜托了大哥,我姓黎,你忘了?”
吳放歌一愣,略帶尷尬地笑道:“嘿嘿,整天丁香丁香的叫,把這茬子給忘了。”
丁香說:“也沒問題,就叫黎歌越華,我們全在裏頭了。”
吳放歌笑了,又逗了一會兒孩子,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就說:“你等著我,我去去就來。”說著就飛也似地跑到外麵,現在藥店買了酒精紗布雲南白藥,還有治燙傷的蛇油膏,又去專賣店買了四條好煙,到銀行取了些錢才回來。路上雖然遇到幾個熟人,卻也沒問他什麼,畢竟回家帶上幾條好煙也是正常的事。
開宿舍門的時候,吳放歌生怕丁香又來個人間蒸發,等聽到丁香正在教小黎歌越華喃喃的唱童謠的時候才放下心來。丁香見吳放歌回來了,就問:“你神經兮兮的跑哪裏去了?”
吳放歌揚著手裏的東西說:“給你買點藥,順便帶幾條煙,這東西,有時候可是最好的敲門磚呐。你先下來,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丁香說:“我對著鏡子自己來就行了。”
吳放歌說:“還是我來吧,這一別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能再見了。”
丁香嫵媚地笑了一下,從床上爬了下來。
吳放歌先是解開了她臉上的紗布,卻被那深深的傷口嚇了一跳,皺著眉頭說:“最好還是上醫院的好……真是的,自家的老婆怎麼下手這麼重。”
丁香笑著說:“他也是讓我給打急眼了。”
吳放歌說:“別說話。”
幫丁香處理傷口有個優勢,這女人做過特工,忍得住疼,可吳放歌還是有些擔心弄疼了她,尤其是看見她麵部的肌肉因為疼痛而不由自主的痙攣的時候,所以下手格外的輕。
幫丁香處理好了傷口,重新包紮了。吳放歌又從書桌裏拿出裁紙刀和膠水等物件,丁香問:“你又要幹嘛?”
吳放歌用裁紙刀打開一條煙的包裝說:“現在不管是北麵的俄羅斯還是東南亞一帶,人民幣都是很堅挺的,號稱小美元呢。隻是你這次回去入境估計會有點麻煩,所以我想幫你藏點錢……”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香煙的包裝,挑出煙絲,把百元的現鈔卷成卷塞進煙絲裏。
吳放歌做的很專心,因為這也是個細致活兒啊,沒注意丁香已經半天都沒聲音了。等他反應過來才問:“丁香,你不會是又消失了吧,怎麼沒聲音了?”
丁香忽然一下從背後抱住他,無聲的眼淚打濕了吳放歌的後背。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不過是個異國女人,還曾經是你的敵人。”她嗚咽地說。
吳放歌按住她的一隻冰涼的小手說:“你從來都不是我的敵人,是我們的國家曾經敵對過。現在的你隻是一個需要幫助的母親。”
丁香說:“要我怎麼報答你呢?”
吳放歌壞笑了一下說:“那還用問嘛,今天是沒時間了,一會兒我就要趕火車去,等下次有緣再見麵的時候,你讓我睡一次就好了。”
丁香破涕為笑,在他的背上敲了一下說:“你漂亮女人那麼多,怎麼連我也不放過嘛。”
吳放歌說:“廢話少說啦,快來幫我的忙,時間不多啦。”
當夜,吳放歌和丁香各自都離開了這座城市,開始了自己新的人生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