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內,有時候小道消息不僅比正規渠道的消息來得快,而且來的準,特別是涉及行政方麵的是。在開學典禮上,隨著一個個領導的講話,李文東所帶來的消息果然全都不幸言中,台底下差點就炸了鍋,好在校方,早有準備,這次來開學的時候,就在通知書上注明了:“須有本市(縣)相關領導陪同。一時間上麵說下麵勸,有學員要憤然離場的時候,卻發現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武警站崗。
吳放歌聰明,他現在是既不想聽台上的,也不想聽台下的,徑直去了廁所,從廁所窗戶鑽了出去,順著後牆排水管爬了下來。腳才落地,就看見男廁所裏又鑽出一個腦袋來,敢情還有人想到一塊兒去了。吳放歌暗自琢磨,我還是快走吧,人一多,被發現可不是早晚的事啊。於是拔腿就跑,回宿舍時卻發現,妍麗媽陪著妍麗,請了兩個民工正在搬行李,就問:“這就要回去啊,傷筋動骨一百天,養好了再說嘛。”
妍麗說:“唉……反正在這兒也不安生,我這時趁著開學典禮的功夫人少,就把東西搬走,免得人多看見了不好意思。對了,禮堂那兒怎麼那麼吵啊。”
吳放歌也不顧及,就把那事兒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妍麗聽後歎了一聲低頭說:“都是我害了大家。”
吳放歌笑著說:“別亂說,這個規劃一出來就是個試驗性質的,恐怕一般的地方領導都蒙在鼓裏呢。”
妍麗說:“可我鬧騰的事兒總算是個導火索吧。”
吳放歌說:“你要是堅持自責,我也支持你。人能不斷的反省是件好事,隻是希望這件事不要成為你的思想包袱,畢竟生活還是要繼續的嘛。”
說完,吳放歌為了緩解一下氣氛,就幫著妍麗和民工一起把行李都搬下了樓,然後又送出學校門口,直到她們上了出租車才回來。
回到宿舍,發現邱千重居然也在,就笑著問:“你咋溜出來的?”
邱千重奇怪地反問:“什麼溜?我打掃圖書館,沒去參加典禮。”
吳放歌立刻對他伸出大拇指說:“高!實在是高。”
邱千重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吳放歌就把剛才發生的事講了一遍。邱千重一聽完,就像受了什麼打擊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臉色發白地說:“完了,多年心血,毀於一旦。”
吳放歌寬慰道:“你別瞎想,你這麼優秀,學習又刻苦,留下是沒問題的。”
邱千重說:“可是我戀愛了,而且還和她有關係……這要是……”
吳放歌寬慰道:“這算啥嘛,你年紀也不小了,而且又是單身,和那些鬼混的不同,你可是正當戀愛啊。”
邱千重蒙蒙地說:“你不懂,這麼大的事,具體運作起來,肯定有人使手段。我沒什麼背景,隻要有針尖那麼大的事情落在別人手裏,轉眼就能變成籮筐那麼大,別人手一翻我就死定了。”
吳放歌歎道:“你啊,活得太累了,想那麼多幹嘛?我承認咱們這個社會有問題,可也沒你說的那麼黑暗啊。”
邱千重不再說話,隻是開始深一聲淺一聲的歎氣,然後就一隻接一隻的抽劣質煙。熏的吳放歌在裏麵待不住,隻得出去尋清靜。
吳放歌出了宿舍,發現也沒什麼地方可去,隻得去社團活動室,一進去,發現鮑傑居然也在,就笑著說:“你不會是也從廁所窗戶爬出來的吧。”
鮑傑淡淡地一笑說:“看門的武警有個是我的老部下。來了就陪我鍛煉鍛煉吧。”說著拿起了一對啞鈴。
吳放歌也撿了一副輕一點的,兩人對著麵開始做運動,其實做運動是幌子,主要是為了說話。
鮑傑身為學生會幹部,各方麵表現也都不錯,原本是不用為這些事情操心的,可是似乎部隊對自己的學員格外嚴厲,所有有軍籍的學員一律返回軍事院校完成學業,可謂是軍令如山,如果不是為了等文件正式宣布,恐怕連學院都不用回,直接就去軍事院校報道了。
鮑傑歎道:“可惜了,原本打算上個地方色彩濃一點的學校,以後回到地方也好找工作,現在……唉……”
吳放歌又何嚐不覺得可惜?鮑傑是第一批學員進來的,隻差最後一個學期就畢業了,現在算是繞了一個大圈,又繞回去了。
吳放歌今天算是光在寬慰人了,就說:“要不你再等幾天?我看鬧的厲害,這麼多人,都是有些來頭的,說不定會有些轉機。”
鮑傑苦笑著說:“轉機肯定是有的,雖說是上頭的文件,可是涉及麵這麼大,也難免不會來個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之類的俗事,可是我不同,我是軍人,軍令如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