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了何海豹和雲柔的婚禮,吳放歌就收拾行李先去學校辦理相關的手續, 順便把打字店的生意打理了一下,這才去葛學光那兒報到。
葛學光立刻簽發了手續,吳放歌就算是上任了。
上任後的吳放歌整天看上去似乎無所事事,他先是在提煉車間留守處查看庫存,往來賬目和固定資產清單,然後又騎了個爛摩托車四處跑,不但把提煉車間的各個產業都看了,還把沙鎮下屬的所有村莊也幾乎跑了一個遍,第三步就開始請客,先是從縣裏,然後升級到市裏和縣裏,也不知道都是哪兒的人,反正戴眼鏡兒居多,吃喝遊覽住宿的發票累了一大堆。
提煉車間留守處的主任姓王,王主任雖然快退休了,但是見吳放歌不過是個實習幹部,就搞這麼大手筆,雖然他是葛學光欽點來的,可老王畢竟也是老資格幹部了,就硬頂著不給吳放歌的發票簽字,不簽字就報不了帳,吳放歌沒轍,隻得先顯自己顛著。葛學光聽說後,不但不主動幫忙,反而笑著說:“你就先墊著唄,你又不是墊不起,而我也是不會賴賬的。”標準的一副損友的嘴臉。
不過正如葛學光所說的,這點錢吳放歌還是墊的起的,而且隻要做事不受牽製,這些小事他還是不放在心上的。
等吳放歌把所有的資料都收集的差不多了之後,就做了第一份報告給葛學光和沙鎮政府各一份。葛學光看了這份報告後,啞然失笑,在電話裏笑著對吳放歌說:“你居然建議沙鎮政府拆遊樂場?難道真的是錢墊支的太多想打那些廢鐵的主意?我跟你說啊,遊樂場的股權基本都送給沙鎮了,就算賣了廢鐵你也分不了多少。”
吳放歌笑著說:“我到不是為了錢,純粹是為了安全呐,我看那遊樂場的設備年久失修,大風一吹就哐啷哐啷的響,一放學在那裏玩的孩子又多,萬一要是有個閃失,咱們華隆多少也有點責任不是?”
葛學光說:“沒頭沒腦的不知道你要幹什麼。”說完就在報告上簽了字,然後又依據這份報告做了一份文件,蓋了公章送到了沙鎮。
沙鎮負責安全生產的副鎮長姓梁,有一個很給力的名字叫梁滿倉。出了擔任沙鎮的副鎮長之外,還兼任提煉車間留守處的副主任。
梁滿倉第一次聽說留守處要新來一位副主任的時候,開始以為是來替換自己的人。原來這也是提煉車間(留守處)的任職慣例,一般該車間有一位主任正職和一位主任副職,但是在一位主任副職即將離任的之前,另一位副職會提前上任,了解情況。而梁滿倉還有半年就要換屆離任了,這時候無論是沙鎮再來一位副鎮長,或者留守處再來一位副主任,都可能是來接替他的人選。可後來又聽說來的這個副主任居然是位實習幹部,又覺得這人不可能是來接替他的,於是心裏就先存了三分的輕視,所以吳放歌委托他轉交鎮上的關於拆除遊樂場的報告,就遲遲的沒交,知道葛學光的文件函到了鎮上,鎮長才讓他去和留守處接洽拆除遊樂場的事。
留守處王主任對吳放歌整天不是四處遊蕩就是邀一幫子人吃吃喝喝的很是不滿,加之遊樂場的股權基本都在沙鎮,華隆不過有一點名義上的股份,也就不上心,又想給吳放歌出個難題,就讓梁滿倉直接去找吳放歌商量。恰好梁滿倉這幾天兒子結婚,他就幹脆請假回家幫忙去了,又趁機休了幾天假才回來。
一回到沙鎮,鎮長就對他說:“你快去和留守處的吳副主任把遊樂場的事情商量妥吧,這幾天他都快把咱們鎮政府的門檻給踏平了,記住一個原則啊,咱們現在是財政緊張,費用讓華隆出。”
梁滿倉心裏挺不願意幹這事兒的,又拖到了晚上,才心不甘情不願去找吳放歌。一見吳放歌,居然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心裏的輕視就又多了幾分。
不過吳放歌卻沒跟他客氣,雖然隻有兩個人談話,卻又叫了一個女孩兒來做記錄,搞的跟會議一樣。梁滿倉沒把這當回事,一上來就先發製人地把自己的原則都說,總之就是一句話,拆遊樂場需要費用,這個費用我們不出。
吳放歌溫言細語地說:“遊樂場的股份沙鎮可是占了95%啊”
梁滿倉跟教訓晚輩似的說:“第一,這個拆除報告是你們提出來的;第二,遊樂場送給我們時就是個爛攤子;現在我們不為你們擦屁股了。”說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你們要是覺得吃虧,我們就把遊樂場還給你們好了。”說完之後,看著吳放歌那副無所適從的樣子,他心裏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