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好容易接完了電話,攤開米粉正要吃,抬頭看見吳放歌,正要開口問有什麼事,這時電話又來了,於是又是接電話優先,這一通差不多又講了半個小時,等她電話打完,米粉已經溶了,於是那女的抱怨道:“這家的米粉兒,每次都煮這麼溶!”然後又才用例行公事的口氣問吳放歌:“請問你有啥子事咩?”
吳放歌微微欠欠身子,禮貌地說:“哦,我是吳放歌,是回來報到的。”
那女的一聽,先是一愣,然後眼睛又是一亮:“你就是放歌同誌啊,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沒想到這麼年輕啊。”
吳放歌微笑著說:“也三十出頭了。”
那女人馬上略帶羞愧的樣子說:“那你是我哥,比我大五歲。”說著,還伸出手來,比出五個圓嘟嘟的手指頭。接著又說:“昨天徐部長還問起你呢,問你來報到了沒有。你坐一下,我去幫你看看徐部長在不在。”說著就往外走。
吳放歌忙說:“哎哎……”
那女的回頭甜甜的一笑,吳放歌差點倒了牙,又問:“啥子事嘛。”
吳放歌忍著牙疼說:“還不知道你的芳名呢。”
那女的咯咯笑著說:“啥子芳名啂,我姓虎,你就叫我小虎嘛,別聽辦公室那些人滴,那些人壞滴狠,叫人家小貓。”說著她就出去了。
姓虎?這個姓倒是少見,不過有些回族姓氏漢化後,也有該姓虎的。其實通過剛才那麼一看,小虎其實長的不錯,身材也好,可就是那副故意做出來得媚態讓人看不習慣,好像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別人:我是個美女哦。
少頃,小虎回來了,還給吳放歌倒了一杯茶,說:“徐部長幾個正開會呢,一會兒就叫你過去。”
吳放歌應著,順便和她聊些閑話,漸漸的,辦公室的其他人也來上班了,又相互介紹了一下,吳放歌也講了些沙鎮的趣事,但把握的恰到好處,沒有給人張揚的感覺,不過倒是允諾了一些旅遊消費卷什麼的。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小虎接了一個辦公室的電話,原來徐部長的會議已經開完了,讓小虎帶他過去。於是小虎幫吳放歌端了茶,帶他去徐部長辦公室。
原來不止徐部長一個人,幾個副部長和幾個部門中層幹部居然也在,看來接見規格還是蠻高的。不過說的話裏營養不多,都是官場上迎來送往勉力的廢話,隻有兩條信息傳遞到了:第一是回五局是一定了;第二是想立刻回去不可能,還在在組織部退退火。後來吳放歌才知道,退火是假,原來組織部要組織一批報先進的材料,缺乏人手整,想趁機使喚一下他這個‘新人’。吳放歌知道這是讓人看人性的時候,於是接受的也非常愉快,反正對於公文處理他是一點也不陌生。
當晚,徐部長說要給吳放歌接風,請他吃飯,這倒是很稀奇的,因為在機關上過班的人都知道,誰見過組織部會請調動的人吃飯的?隻怕就是翻過來,也排隊都輪不上呢。吳放歌猜出這可能是葛學光的能量,看來自己才一回來就欠下了幾筆人情帳,而這些人情帳,很快就要還的。
吃飯的規模不大,除了幾個漂亮的女公務員外(小虎也在其中),來的都是中層以上的幹部,飯後,吳放歌要請大家去娛樂娛樂,徐部長卻笑著說:“你們年輕人去玩吧,我們這些老家夥還是回家看好自留地的好。”說著就先走了,他這麼一走,其他人也紛紛推說有事走了,就隻留下一個副部長,姓蘇的陪著,也是才提拔的幹部,年紀也不大,和小虎幾個一起喝吳放歌去K歌。這個消費自然是吳放歌付賬。
小虎那天外麵穿的是杏黃色的外套,裏麵是黑色的保暖衣,也不知道是那個牌子的,領口開的挺低,那外套拉鏈也隻拉一半兒,K完歌出來的時候,被外麵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蘇副部長便開玩笑說:“哎,就算是鮮奶嘛,也不需要冷藏嘛。”
“哎呀討厭。”小虎笑著打了蘇副部長一下。
蘇副部長扭頭就對吳放歌說:“放歌,咱們這兒就是這樣,上班咱們好好工作,下班了,都是朋友兄弟夥,放鬆點兒。”
吳放歌諾諾稱是,心裏早就跟明鏡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