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那有蓉就在吳放歌的新房子裏安頓下來,吳恕文和妻子也來參觀了幾回,但卻不願意搬進來住,理由是臥室樓層太高,年紀大了不方便,還是沙鎮的小院子好。
等新房子裝修的味道漸漸散了,家具什麼的也置辦的差不多了,有時周末的時候,吳放歌也會過來住住,但來的次數不多。
三四樓的酒店式公寓來租賃的人不多,畢竟這地方太偏了,樓下的超市也招商不進來,那有蓉著急,也不雇請人了,就整天自己一個人樓上樓下的忙和打掃,雖然累,但也覺得充實。吳放歌見了,有天悄悄塞給她一個小盒子,她打開一看,是一瓶牌子不錯的護手液,抬頭道謝時,吳放歌已經走了。她挺感動的,心說:難怪這家夥招女人喜歡,有錢又心細。
春分之後,兩會隆重召開了,吳放歌被抽調到兩會勤務組任副組長,雖然是個臨時的差事,卻是個很好的機會,能認識不少人,也能被不少人認識。恰巧文秘組的組長居然是以前在行政學院學習的李文東,老友在一起工作,閑事聊聊天,到也不寂寞。
除了李文東,在兩會上還遇到不少熟人。不知道從何時起,很多兩會代表不是這個局的局長,就是那個院的院長,總之,平時當官,兩會就當代表,也真夠他們忙和的。最有意思地的,吳放歌還看見的小蟑螂了,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皮鞋擦的鋥亮,人模狗樣地坐在一大群代表中間,人家現在已經是連任兩屆的政協委員了。看見吳放歌,招呼的也很親熱,但同時也很有分寸,這小子,算是練出來了。
原本吳放歌這次出任五局的副局長就是板上釘釘的事,隻是由於他的年齡和資曆,也不是所有人都認同他,但是通過這次兩會勤務的表現,倒是得回了不少印象分,所以說,仕途的工作,沒有什麼是多餘的,沒用的,全靠你怎麼幹,總之到一點上,就是要讓人人在感覺上都覺得你好,而在關鍵位置上的人不但要覺得你好,還得能得到你的好處,並且還要預感到以後還能得到你的好處。吳放歌總算是把所有的環節都一一做到了,現在回想起來,也真不容易,其中關節訣竅,遠非一兩次重生或者CY就能占到先機的,要學的東西還多的很呢。
兩會結束,吳放歌的任命也終於正式的下來了,五局原來的顧局長退居二線,做了調研員,級別待遇也升了半級。白副局長升任局長。隻是由於顧局長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遲遲的不肯搬辦公室,他不搬,白局長就不能搬,白局長不搬,吳放歌就隻能繼續‘蝸居’在臨時的辦公室裏。不過和別人不同,吳放歌不在乎這個,正式任命已經拿到手,能履行權力才是真的,至於辦公室什麼的,都是浮雲。
就這樣,轉眼之間就到了清明節,吳放歌新官上任,沒機會請假去雲南,隻得委托在雲南養病的瘋子和周敏他們代為給衛豔掃掃墓,順便問了一下瘋子的病情。瘋子的病並沒好轉的跡象,還以為自己正在服役,但比較穩定,每天把他那個‘副主任’的工作做的井井有條。
了解了這件事,吳放歌又想起了一句俗諺來:清明前後,種瓜點豆。就跑到種子店去買蔬菜種子,結果人家一聽他是來裝飾屋頂花園的,就跟他說:“與其買種子,不如在等兩天直接買育好的菜秧,成活率更高。”
吳放歌一想也是這麼回事,就寫了一張單子,幾乎把春季能種植的蔬菜一樣都要了一點,另外選了幾樣爬藤蔬菜類,比如絲瓜什麼的,又要了幾株牽牛花,店主又推薦了幾盆驅蚊草,最後要了他的地址,說是量大看可以送貨上門,吳放歌就寫給他了。
此後又過了兩個星期,店主果然送貨上門來了,還奉送了幾包花肥,至此,吳放歌來新房子的時間就多了起來,後來隻要晚上沒什麼事,幾乎天天都來,在露台上侍弄花草蔬菜,總是一頭汗,滿手泥的,樂在其中。那有蓉見了就打趣說:“我看你不該當五局局長,應該當某個村的村長才對。”
吳放歌說:“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想要一套院子裏有遊泳池,家旁邊是池塘的房子,隻可惜啊,咱們國家人口多,土地政策嚴,很不容易實現的。”
那有蓉說:“你知足吧,你夠可以的了。”
那有蓉不光是嘴上說說,也幫著吳放歌一起弄花草,在露台上種蔬菜和在農村種地又不同,主要是個樂趣。不過吳放歌見她白天要搭理整棟房子,怕她累著,不讓她插手太多,可是那有蓉卻說:“我這輩子算是掙不到這麼大的房子了,就當自己的弄唄。”
吳放歌見她興致盎然的,也就不在勸阻她了,逐漸的,三四樓的住戶還有以為她就是女主人的,都叫她老板娘,而她呢,聽著也美滋滋的,並不刻意的去解釋。不過幾個月住下來,盡管她和吳放歌朝夕相處,兩人的關係卻一直保持在純潔的友誼階段。
五局召開黨組會議後,幾個副職分管的工作也都定了下來,吳放歌新來,排位在最末,主管後勤保障一塊,這也是五局現在唯一還有點工作可做的部分--讓五局運轉起來,至於其他的分工,基本處於無事可做的狀態,而且這種狀態已經持續了很多年。畢竟金烏市的五局是個很奇特的單位,有點像動物界裏的大熊貓,活化石,天曉得是怎麼在曆次的機關精簡中幸存下來的,雖然領著一份財政撥款,實際卻沒什麼工作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