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原本就怕大林子,一見他急赤白臉的樣子,更是怕的緊,張口結舌地說:“我……我……”
大林子說:“什麼你啊我的,我給你求了半天情,人家總算給我這個所長一點麵子,答應讓你跟著你,你呀,去了之後好好幹,別跟朱二醜她們似的一天到晚的賣,有意思嗎?”
妮子瞪大眼睛,希望又從其中升起。大林子一看有門,就上前拉了一把說:“那還不跟我走?我看東西都不用收拾了。”
妮子敏捷地一躲,大林子一把沒撈著,妮子說:“可我爸……”
大林子一把沒抓著妮子的手,覺得有些尷尬,就順勢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說:“你瞧我這丟三落四的,走,一塊跟你爸說說去,我就不信了,還有專門把好事兒往外頭推的。”
大林子帶著妮子回到妮子爸房間,又先是把自己如何給人家說好話表了表功,然後又責怪了妮子爸目光短淺,最後才說:“人家既然要招你女兒去上班,當然是有所考慮啦。”說著就從口袋裏一疊疊地往外拿錢,拿到第五疊之後,手在口袋裏摸了好久,才拿出第六疊來說:“喏,全給你,我可一點也沒占你的。這是人家預付的工資,你閨女要好好上班,慢慢還的。”
妮子爸和妮子看見這麼多錢,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兒。大林子又幫著安排說:“現在你有錢了,找人把房子拾掇拾掇,再去城裏看看病,比二老這麼要死不活的,兒子想上學就讓他上,憑啥不讓孩子奔個好前程啊。”
就這麼,妮子爸對大林子千恩萬謝了好一陣子,大林子覺得心裏舒服夠了,才對妮子說:“你還愣著幹什麼啊,這就走吧?”
妮子這才如夢方醒般的‘哦’了一聲,正要走,卻又說:“我拿個東西。”說著就去枕頭邊拿了個小包裹出來塞進懷裏。
大林子笑道:“啥寶貝這麼金貴啊。”
妮子沒說,大林子也就沒往下問,倒是妮子爸最後又拿了兩百塊錢塞進妮子手裏,此時已是眼淚包不住了。妮子的眼睛也紅紅的了。
出得門來,大林子笑道:“閻老蔫也太扣兒了,女兒出門,才給兩百塊……”
到了車上,雲柔不耐煩地說:“怎麼搞的?這麼久?”
大林子訕笑著說:“嗬嗬,父女情深,是囉嗦了點兒。”
雲柔就說:“那開車吧。”
又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車開回了鎮上,大林子極力邀請雲柔等人吃了飯再走,飯店的老板也出來邀請。雲柔卻說:“雖說定鎮的土雞好,可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大林子笑道:“雲總這是有誤會啊,其實定鎮的這個土雞啊……”
飯店老板也跟著一起解釋,雲柔見來回折騰了這麼久,自己餓了不說,一個司機兩個手下也都餓得喉嚨裏伸出手來,就說:“那就隨便弄幾個拿手的菜嚐嚐吧。”
這下皆大歡喜,大家都進了飯店,老板更是把桌椅板凳擦了又擦,就差蹭下一層皮去了。可雲柔進來還是覺得油膩膩的,直皺眉頭,心說:“那些死男人說起來平時都是很講究的,怎麼就喜歡來這種地方?”不過她確實餓了,也覺得菜的味道不錯。
妮子這下算是風光了一把,原本是店裏的小服務員,轉眼就成了座上賓,大林子又是個嘴上沒把門的人,一來二去全知道了妮子交上了好運,像朱二醜一類的姐妹也暗自羨慕不已,卻看見雲柔那副姿態,自形殘穢也怕衝了妮子的好事,不敢上前恭賀。雖然心底很是不服氣“還不是要給人睡!”可差距就是差距,追不上了。
不過也有臉皮厚的,多是鎮上的幹部,隨著大林子來敬酒,說是上次吳局等人來都沒一起喝了,現在雲總來一定要補上。雲柔先開始隻是喝果汁應付,後來也趕上了酒,到走時,也是臉上紅霞亂飛了。不過總算是保住了司機沒怎麽喝。自從吳放歌和她說過‘汽車事故’的事情後,她對此一直都很小心。
臨別,雲柔覺得也得對大林子表示下,於是就對大林子說:“大林所長,咱們都是公務員,所以彼此之間不能說錢不錢的事兒,否則說不清楚,不過呢,你們邊遠派出所辛苦我們是知道的,你呀,把所裏缺什麼辦公用品做個清單拿來,算是讚助也好,算是支援也好,也是我們的一片心意。”
大林子聽了千恩萬謝地把他們送上了車。
上了車後,雲柔的兩個心腹喝了點酒‘黑社會’的架子也端不住了,說話也隨便了許多,就半開玩笑地說:“哎呀,雲總,這個土雞吃的舒服,要是再把那個嚐嚐就好了。”
雲柔說:“沒問題啊,趕明兒在這兒設個辦事處,編製一人,薪水減半,五十年一換班,讓你們在這吃個夠,你們誰願意來啊。”
兩人忙說:“不願意……”
雲柔卻說:“別呀,來嘛,吃不成土雞,還可以做土賊嘛。”
這兩人發現話頭不對,連連求饒才算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