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官員都很擅長把壞事變成好事,因為這與他們的切身利益息息相關,然而當壞事變成好事後,其實危害依然存在,隻不過不需要這些官員來承擔罷了。吳放歌也是個擅長利用壞事變好事的官員,曆數他的每一次發跡,又有哪一次不是伴隨著大大小小的災難呢?因此作為良心未泯的他總覺得這樣做報應遲早會來,總有那麼一天,自己的壞事會變成別人的好事,成就他人的人生,這就叫做天理昭昭了。實際上這次無法被精確預報的冰雹災害就差點被他當做是報應,一個是時間來的太巧了,正是農場各類作物花謝結果的時候,那嫩嫩的花果連大點的風雨都禁不起,何況冰雹?還有一個就是農場原本就是他在金烏發跡的基礎和發源地,雖說進來他對這裏的依賴越來越好,可最初的‘龍興之地’都丟了,豈不是至少也得落個不吉利嗎?因此他對這個並不精確的冰雹預警格外的重視。
雖說是格外重視,可是又要遵守保密原則,所以能做的準備工作有限,物資倒是儲備了不少,可除了幾畝試驗田和種子田,其他的地方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搭建防雹棚,隻是安排的值班人員而已。
那幾天吳放歌思想很緊張,時時刻刻都緊繃著神經,原本一周隻去一兩次農場,現在幾乎天天都要去看一眼,否則心裏就不踏實,可是一連幾天都豔陽高照,連雲柔都覺得他有些神經過敏。可就在大家都鬆懈下來的時候,忽然狂風大作,一下子就把太陽不知道刮到什麼地方去了,四周圍一下 變得漆黑一片,如果不是時間卡著,家家戶戶都開了燈,還以為是黑夜提前降臨了,一瞬間連氣溫也下降了好幾度,原本穿著短袖T桖還直冒汗的季節,卻讓人馬上就冒出了雞皮疙瘩。
刮大風那會兒吳放歌正開車回城裏,見狀心道了一聲‘不好’立刻打轉方向盤就往回開,一邊伸手去抓電話,可還沒抓著,電話自己就先吼叫了起來,接起來一聽,正是雲柔的,還有什麼說的?所有人員都趕緊上啊。伺候又是好幾個電話打進打出,還好提前有應急預案,雖然也弄的大家慌慌張張,但總算是有章可循。
吳放歌把車開的跟一級方程式似的趕回到弄場,那風雖然還沒停,不大不小的雨點卻已經劈裏啪啦的落了下來,雨點落在身上,刺骨的冰涼,總讓人感覺那就已經是結成了冰坨子了,其實等數分鍾後真正的冰雹落下來時,大家才知道雨點和冰雹之間區別還是很大的。
雲柔不愧是女強人,已經把所有空餘人手都撒出去了,由於物資儲備充足,平時也做過一兩次演練,所以防雹棚的搭建倒也算順利,隻是農場麵積實在太大,如果不是提前就搭好的話,等風雨來了再動手,無論如何也是來不及的,但現在隻能算是盡人事聽天命,能保護多少就算多少了。
喀秋莎的員工也派了出來,吳放歌晃眼看見妮子也在其中,但隻是晃眼而過,並沒有機會說話,吳放歌找到雲柔問她:“怎麼好多人都沒有安全帽啊。不是都備下了嗎?”
雲柔說:“最近市裏有大工程,安全帽供貨不足。我們新訂的貨要明後天才能到!”
吳放歌眉頭一皺,知道這個並不能怪雲柔,雲柔的辦事能力他還不清楚?既然她都搞不齊儲備物資,那麼別人就更不行了,所以也就不再提這事,隻是順手把自己的摘下來反手扣在雲柔的頭上。雲柔急了就要往下摘,吳放歌一手按了厲聲說:“聽話!”說完就一頭又紮進了風雨裏。
那一次的冰雹災害給金烏市帶了了巨大的災害損失,特別是農業。有人拍照留證,那冰雹普遍都有鴿子蛋大小,一連下了十幾分鍾,就連早有準備的西郊農場也損失慘重,看來今年減產是必然的了。
藥監局的應急分隊是冰雹結束後,雷雨下來的時候才趕到的,這不能怪他們,雖說他們也是機關幹部,可應急隊都是年輕人,被人激發一下,血性和熱情還是有的,而且即便是冰雹結束了,可大雷雨還在,一樣會給農作物造成損害,而此時農場本身的人力都已經枯竭疲憊了,這一隻應急分隊的到來給‘戰場’送來了生力軍,也極大的鼓舞了士氣。
一般下雷雨,三陣過後就變得淅淅瀝瀝,吳放歌又親自帶人把排水係統檢查了一遍,這才放下心來,覺得腦袋肩膀身上各處都有點疼,看來都是雹子打的,而且渾身發軟,從骨頭裏頭往外冒寒氣,心說可得趕緊暖和暖和,不然非病了不可,於是就帶了人趕回喀秋莎。
喀秋莎酒店看上去已經快成難民營了,連大堂裏都擠滿了人,所有的儲備都拿出來了,以免大家渾身精濕地坐臥在地上,這要是再病倒個幾十號人的,麻煩和損失就更大了。好在所有的廚房也都提早有準備,醫務室也是全員歸隊,大鍋的開水、薑湯、藥茶管夠,也讓大家覺得暖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