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放歌說:“你沒找我要,我就不能給了啊。你聽我說。這鑰匙呢,是當年你穀子媽在省城上班的時候買的,當時就圖個住起來舒適方便,後來公司不做了她回金烏,這房子就一直空著。當初你在省城打拚,原打算就給住的,隻是後來一想,讓你一切來的太容易了對你的成長也不好,所以也就咬了牙沒給你。現在不一樣了,你自己也買了房,可你還有弟弟要照顧啊,多套房備著總沒壞處。而且現在經濟什麼的也不好,多套房子就算自己不住,必要的時候出租什麼的,也能有個基本收入嘛。”
小豔點頭說:“那行嘛,房子反正是不動產,就算我平時幫你看著嘛,那這個又是怎麼回事?”
吳放歌說:“卡裏有五十萬。密碼是你倆結婚的日子,是給你們倆的。雖說你有幾家店,都在賺錢,但你買了房子又買車,還有平時的花費也大,估計手頭上能活動的閑錢也不多。萬一突然有個什麼事,或者投資什麼的,現籌錢也來不及不是?拿著,說不定明天就用上了。”
“就是嘛,爸爸想的周到。”小黃伸手又去拿錢,被小豔先一把按住了,又隻拿了鑰匙在手裏說:“不行爸爸,你以前做生意確實掙了不少,可眼下你的生意賣的賣,盤的盤,跟坐吃山空差不多,房子我要了,錢不能要。”
小黃心裏著急,可又不敢和她搶,眼瞅著眼睛裏都快噴出火來了,吳放歌笑著看了他一眼,心裏卻有點看不起他,不就是點兒錢嘛,至於跟眼睛裏都要伸出爪子來一樣嘛……但這個錢不給出去,有些關係就永遠也理不清了,於是他說:“豔兒,小黃,你們聽我說。其實這筆錢呢,跟我提前把遺產給你們了也差不多……”
小豔一聽急了,忙說:“呸呸呸,亂講,什麼遺產不遺產的,我不依啊。”
吳放歌擺手說:“別急,你聽我慢慢說。其實你們看我現在是副市長了哈,大家都覺得我還有前途,才四十郎當就做了副市長,肯定前途無限。可其實呢,我對做官那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其實不光是做官,做生意也是一樣,無非就是勾心鬥角什麼的,這麼多年了,早就厭倦了。我就打算等這一屆做滿了,就申請退休,不讓退休離職啊辭職啊什麼嗎都可以,然後就去美國找你們穀子媽去,換個環境,過完這後麵的二十年。那時候山高水遠的,你們有個什麼事我也不一定幫得上忙,所以就先把你們那份錢給你們,我心裏也少個記掛。”
小豔聽了,眼簾低垂,開始掉眼淚,卻沒哭出聲音來。吳放歌又笑了一下,拿起卡往小豔手裏塞,說道:“拿著,別人見了錢早一把抓過去了,就你倆,還不要,嗬嗬。”
小豔扭動著身子,捏著小拳頭就是不接。吳放歌無奈,轉手拉過小黃的手來,把卡放在他的手裏說:“她不拿著,你拿著,完整你倆誰拿著都一樣,不過要用裏麵的錢的話,兩人得商量。”
小黃開始還有點不敢接,偷眼看小豔,我放歌勸道:“怕什麼?什麼時候見過錢燙手的?”
小黃見小豔雖然不聽的掉眼淚,卻沒在反對了,就接了卡,討好地遞給小豔,小豔還是不接,小黃就拿過小豔的手包了,把卡放了進去。
見小豔老是哭哭啼啼的,為了調和氣氛,就故意談些輕鬆的話題,小黃才得了一筆錢,正高興著,自然也附和著說個不停。正聊的興起的時候,小豔忽然帶著哭腔問:“老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小黃忙說:“瞎說什麼啊,爸爸很疼咱們的。”
小豔斥道:“又沒問你!”
吳放歌忙說:“幹嘛啊,好好的怎麼又掐啊。別問傻話,你永遠都是我女兒,什麼要不要的,你又不是個物件兒,就算養了這麼多年,也有感情的嘛。”
小豔又問:“那我以後還能回家看你嗎?”
小黃聽了這話,挺緊張的,先看看小豔,又看著吳放歌,看他會說出什麼話來。
吳放歌先笑了一下,然後才說:“你今天怎麼竟說傻話啊,雖說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你要回家,誰擋得住啊,嗬嗬嗬嗬。”
小黃也趕緊附和道:“就是就是,咱們以後多回家看看爸爸。”
“怕是難了。”小豔擦了眼睛,對小黃說:“咱們回家吧,讓爸休息。”
小黃其實不是為了這筆錢,早就想走了,一聽小豔這麼說,就馬上站起來告辭。吳放歌把這兩口子送到門口,小豔突然回過頭來,喊了聲:“爸爸。”就抱著他不肯鬆開。等好容易鬆開了手送出門後,吳放歌發現自己的肩膀下麵全被眼淚弄濕了,又解開衣服,衣服下麵是一個清晰的牙印——剛才小豔趁著抱著他的時候再這裏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當時忍著疼,笑得像個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