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趙祖昌也來了,一進來就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值班的趕緊上前來說明了情況。原來白天他們一接班,吳放歌先是一個人傻笑,然後又說自己手腿都麻麻的,沒感覺。當班的夥計還以為他是坐的久了,就讓他起來活動活動,卻不成想他才一動就跌倒在地上了,隻說了一句話:“我他媽的玩了……”說著就對著自己小臂就是一口,等兩人把他拉開時,他已經不會動了。
大家夥七手八腳地把吳放歌抬上了床,隻見他臉脖子都硬邦邦的,直直的撐著身體,顯得枕頭都有點多餘。趙祖昌捏了捏他那隻沒受傷的胳膊,覺得跟木頭一樣硬,關節也不會彎曲,有些詫異,因為昏迷的人渾身上下應該是軟綿綿的才對。
這時忽然有個小子喊了出來:“哎呀,這是木僵症,他有這個病史!”
趙祖昌忙回頭一看,原來是和李若同屋的那個小夥子,姓高,叫高楚,以前去搞過外調的,同時也是昨晚的夜班。於是趙祖昌就追問道:“你怎麼知道的?你見過這病?”
高楚說:“不是,上次搞外調的時候,不是有個叫路小婉的嘛,以前是軍醫,說他有這個病……田節和我一起去的他也知道。”
趙祖昌一下子就怒了,原本妮子出了事,他的壓力就不小,這下正份兒也倒下了,還是個副市長,該查的什麼也沒查出來,這讓他怎麼交待啊,於是就指著高楚和田節兩個家夥罵道:“你們兩個成事不足的東西!當時為什麼不及時彙報?行了,這兒也不讓你們幫忙了,趕緊回屋寫檢查寫情況經過去!回頭讓你們領導把你們領回去吧!”
雖然沒帶一個髒字兒,可就讓高楚田節兩人猶如五雷轟頂一樣,一般被抽調出來的人,就算沒能做出傲人的業績,起碼也得過得去才行,這要是讓自己單位的人領回去了,那麵子可就丟大了,直接影響前途了。
高楚剛要分辨,李若勸道:“行了,你們先回去,這兒我們來。”
高楚和田節鬱悶地底走出房間,兩人都是難兄難弟,故而雖然心裏相互埋怨著眼下卻不願意分開,於是田節就到了高楚的房間,兩人相互抽著悶煙。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的樣子,李若回來了,高楚忙站起來問:“李哥,怎麼樣了?”
李若答道:“一聲來了,初步認定確實是木僵症。唉,趙組長讓你們寫事情經過,你們怎麼還沒動筆?”
高楚和田節相互看了一眼,畢竟高楚和李若住一個房間,比較熟悉,就說:“李哥你看嘛,趙組長現在把事全推到我們兩個身上了,明顯者是要找替罪羊嘛,這天大的幹係,我們兩個下勞力的,哪裏擔得起。”
李若說:“不管關係擔得起擔不起,趙組長讓你們寫什麼你們就寫什麼,他也是一時急了。再說了就算是你們本單位的人來了不是更好,順便把話可以說清楚。”
田節見搭上了話,膽子壯了些,就說:“趙組長說我們沒彙報簡直就是冤枉人嘛,我們筆錄也交給他了,是他自己覺得裏麵沒想要的東西就甩到一邊不看的……當然後來看沒看我們就不知道了。小高當時也和趙組長說了,說有人反映吳放歌有病,趙組長當時說:少聽那些,我看他壯的跟牛一樣……打過仗的人。”
李若點了點頭說:“你這麼一說,我好想有印象,記得當時我是因為什麼事來著?也在趙組長辦公室。”
高楚和田節一琢磨,沒想起還有這麼一出,那天彙報工作的時候辦公室似乎沒其他人,不過既然有人主動出來作證,那沒有不一口應下的,不然就真的成了傻子了。於是兩人紛紛附和。熟料李若為他們做的事不止這一點,他笑著像變魔術似地從口袋裏拿出幾張複印紙,遞給高楚他們說:“你們看看,這個是你們取回來的筆錄吧。”
高楚和田節一看,可不就是嘛。李若又說:“剛才我看趙組長忙著,又覺得你倆不是那種辦事不牢靠的小夥子,就進去翻了翻卷宗,結果一下就翻著了,順手複印了兩份,等你們領導來接你們了,把這個給他們看,沒事的。”
兩個小夥子感動的都快哭了,還是李哥好啊,忠厚長者,又心思慎密啊。殊不知李若這麼做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罷了,免得追責任最終追到他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