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遭遇戰(2 / 3)

雖說吳放歌不擅長手槍射擊,但這次簡直就是抵著胸口打的,當場就把那個少尉撂倒了,同時小張一踩油門,汽車驟然提速衝過了哨卡,兩個中灶兵也這時也隔著車門開火了,雖說沒什麼準頭,可也逼著那群越南特工紛紛找掩護。

“啊~~~”珍珍尖叫的聲音幾乎壓過了引擎的怒吼,平時勇敢是一回事,真正領略到了子彈橫飛的場麵就是另一回事了。

越南特工開始還擊,子彈嗖嗖的擊穿了吉普車的篷布。

“壓低身子!”吳放歌喊著,小張縮著脖子,顫抖的手緊握著方向盤,前麵就是一個彎道,隻要一拐彎,有山脊擋著,越南特工的火力就暫時威脅不到他們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一串子彈從斜上角飛來,削掉了小張的半個後腦,紅白相間的腦液頓時濺了一車窗,小張身體本能地痙攣著,把油門兒來了個一踩到底,要不是吳放歌撲過去搬動了方向盤的話,這一車人全得報銷到山下去。

彎道的山脊暫時擋住了越南人的火力視線和火力,可擋不了多少時間,吳放歌勉強踩著了刹車,對那兩個中灶兵喊:“快上子彈!!”趁那兩個兵手忙腳亂換彈匣的功夫,吳放歌跳下車,打開另一側車門,把小張的屍體推到副駕那邊,也不顧那些充滿了血腥氣的紅白之物,一屁股坐上了駕駛座。這時一個越南特工從山腳處探出頭來,中灶兵這次反應快,立刻射擊,把他逼了回去,這時吳放歌才啟動了車子,絕塵逃竄而去。多虧了他平時跟當司機的老鄉學了兩手,這下可算是用上了 ,可也是死裏逃生。

吉普車開車了幾公裏,引擎開始冒煙,最終開不動了。吳放歌跳下車一看,原來引擎蓋上也有一串彈孔,看樣子是從上麵射下來的,想來是越南特工在製高點也埋伏了暗樁。這時,珍珍帶著尖叫聲的哭腔又傳來了,吳放歌打開後車門,見一個中灶兵一臉鮮血,身子斜靠著珍珍,已經不能動了。另一個中灶兵一臉慌張地說:“不好啦,田風也給打死了!”

吳放歌見這兩個人都不知所措了,就罵道:“快下車!小鬼子隨時可能追上來,車開不動了。”然後上前檢查田風是否還活著,結果發現這個戰士從頭頂到大腿七八個眼兒往外流血,已經沒救了。

那個中灶兵好容易把把珍珍弄下車,這丫頭兩腿發軟,已經走不動路了,田風被打死後,屍體失去控製就倒在她身上,血濺了她一身。

吳放歌手腳一點也不敢怠慢,要知道越南特工此時離這裏可不遠,他從田風身上取下五六式衝鋒槍,也不顧血裏呼啦的就背在身上,又從小張身上取下手槍,查驗了一下,遞給不停在哆嗦的珍珍說:“記著,咱們都是軍人。”

珍珍手抖的厲害,不敢去拿槍,吳放歌一看,這個狀態就算是給她也沒用,於是轉手給了那個中灶的兵,那個兵接過手槍,好像受到了獎勵一般,精神頭立刻恢複了一些。

此地不宜久留,吳放歌和中灶兵一起架著珍珍,一頭鑽進了路邊的樹林。

吳放歌可不想到叢林裏去和越南特工躲貓貓,沒受過特種訓練的人在叢林裏和越南特工打交道那簡直就是找死。雖說已經有兩番和越南特工的經曆,可他相信那是運氣而不是能力幫助了自己,而且現在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身邊還有一個戰戰兢兢的中灶兵和一個嚇破膽的珍珍,原本就不高的戰鬥力也大打折扣了。所以吳放歌帶著那兩位鑽入叢林不過是權宜之計,先避過了眼前這關,還是要盡早回到大路上了,因為附近駐軍聽到槍聲,一定會派車順著大路運投送援兵來的,越早走上大路,獲救的概率更高。可是計劃是一回事,計劃擋不住殘酷的現實,原本吳放歌自己就不是什麼YY英雄,那個中灶兵還不如他,兩人夾著珍珍,埋著頭,三個人六條腿這一陣子倒騰,等明白過來,想要返回到大路上去時,才發現這一猛子紮的實在太深,一時半會兒已經找不到大路的方向了。

“休息一下!”吳放歌喘息著,鬆開珍珍的手臂,結果珍珍的重量全被那個中灶兵承受了,那個中灶兵原本聽了吳放歌說‘休息一下’身體剛剛放鬆,卻又突然迎來了意想不到的重量,當即支持不住和珍珍摔成了一團,而此時吳放歌也累的不行,想上前幫忙也是有心無力,幹脆背靠了一棵樹坐下說:“趕緊起來,注意警戒,人家說不定還在後麵跟著呢。”

那個中灶兵一聽,趕緊把珍珍推到一邊,抓起槍匍匐著對準來的方向,手卻不由自主的直打哆嗦,這就應了一句話:沒有人是天生的英雄。

吳放歌再看珍珍,這丫頭委實受了不少驚嚇,此刻瞪大了雙眼,卻欲哭無淚,就像一個受了驚嚇的小胖兔子,唯一不太雅觀的是她的兩條褲腿兒濕了一條半。當珍珍發現吳放歌正盯著她看時,盡管害怕勁兒還沒有過去,卻也下意識地把腿夾了一下,不過什麼也擋不住,還是一條半濕褲腿兒。

吳放歌喘了幾口氣,忽然覺得喉嚨發幹,咽口水都疼。再看自己的右臂軍裝袖子上滿是飛濺的新鮮血點子,散發著淡淡的血腥氣。他頓時覺得惡心,幹嘔了幾聲,卻什麼也沒有吐出來。

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吳放歌想給手槍換一個新彈匣,可手實在抖動的厲害,試了幾次才成功,還好那個中灶兵和珍珍也非常緊張,並沒有發現吳放歌的失態。

“我殺人了!”吳放歌心裏默念。雖說不是第一次和越南特工搏鬥,可殺人還是頭一遭,而且是抵著別人的胸膛開槍,雖說殺的是敵人,可敵人也是人呐,活鮮鮮的一個人,自己手指一動,就完了。還有小張和那個中灶兵,前一秒鍾還活蹦亂跳,後一秒鍾就隻剩下垂死的痙攣扭動。

吳放歌痛苦地閉上眼睛,可那個被打死的越南人,還有小張和中灶兵的臉卻還在清晰地在他眼前打轉轉,他們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額頭下流下血來。他甩了甩頭,複又睜開眼睛,那個中灶兵依舊緊張,珍珍還是一臉恐懼。

“我不能垮。”吳放歌在心裏對自己說“我是最棒的!至少在這裏是最棒的!我會過這一關的,他們也會活下去,不能再死人了!”他想著,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槍重新上膛,關上保險,走到珍珍麵前,掉轉槍口把槍遞給珍珍說:“拿著。”

珍珍看著槍,眼神中蘊藏著渴望與恐懼的混合體,說:“不,我不行,打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