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勁有所不知的是,唐阮現在的生活,遠遠沒有他以為的那樣平靜。
雖然顧思存和蔣興雲會經常來幫忙,但是唐阮眼下的狀態卻十分不好,本來孕婦就不應該受刺激,偏偏白簫墨還要打來電話提醒她上網看看,在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證據之後,唐阮便在這種打擊之下大病了一場,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疲憊得打不起一點精神。
蔣興雲看她這個樣子,心裏簡直急得不行,隻要公司不是很忙,她能抽出空閑來,就一定要往唐阮這邊跑,變著花樣地給她帶好吃的,或者解悶用的時尚雜誌。
然而這對於唐阮來說卻收效甚微,那些東西她基本上都是吃兩口就放下了,雜誌也都堆在桌子上,很明顯一次都沒有翻開看過。
“阿阮,你就吃一點嘛,我相信你的體質特別棒,但要是你還是不吃東西,餓壞了肚子裏的寶寶怎麼辦?你一定要努力好起來,等你吃完這個布丁,咱們下樓曬曬太陽散散步,好不好?”蔣興雲拿出哄小孩的耐心,柔聲細語地把一個布丁打開,舉到唐阮的眼前,勸她吃下去。
然而唐阮卻對吃東西並沒有多大的興趣,雖然手裏被蔣興雲塞了一把小勺子,但也絲毫沒有想吃的意思,隻是靜靜地往旁邊毫無動靜的手機上瞟了一眼。
或許一開始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還很淡,然而到了這一步,她已經不可自拔地深深愛著裴勁了。
她一直強撐著,對每個人都裝出一副笑臉來,口口聲聲地說著自己並不在乎網絡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也的確強撐著自己,不去過多關注那些流言和謾罵。
然而事實上,這些隻不過是唐阮給自己設下的一個保護殼子罷了,真正的她,隱藏在那個堅強的殼子後麵,早就已經被傷害得千瘡百孔,再也承受不住一丁點的壓力。
從那天她衝到酒店,發現裴勁和白簫墨躺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已經被深深地傷害了,而這時候,白簫墨視頻的流出,更是成為了把她整個人壓垮的最後一根稻草,原本還可以勉強撐住的她,也終於一下子垮了下來。
她又何嚐不期待裴勁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呢?
唐阮一直在等待著,希望裴勁能主動找到自己,或者召開發布會公開回應,把這件事裏的疑點一一反駁。
然而她等了這麼久,卻始終沒能等到,她不禁開始對裴勁感到了徹骨的失望。
何況現在,還有這樣一份視頻作為證據,鐵證如山,讓她再也沒辦法麻痹自己,在心裏為裴勁找借口開脫了。
此時此刻的唐阮,已經對他這個人毫無任何期待了,裴勁這個名字,之於唐阮來說,已經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稱呼而已。
那個賜予她愛情、為她定做婚紗、甚至還給她留下了一個孩子的男人,如今卻用最決絕的方式,背叛了唐阮,這讓一向高傲的唐阮感到萬分痛苦。
她緊緊地皺著眉,看著眼前被蔣興雲推過來的布丁,如果她真的一點都不碰的話,怕是要掃了蔣興雲的麵子,於是也隻能無奈地用勺子挖了一小口,硬著頭皮吃下去。
“走走走,我們去曬太陽!”蔣興雲看她終於吃東西了,非常開心,拉著她小心翼翼地往樓下走。
然而兩個人剛剛走出單元樓的門口,便聽到了一聲很明顯的拍照聲,唐阮對這種聲音十分敏感,迅速地回過頭,看到旁邊的長椅上,有一個記者打扮的男人,舉起來的相機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蔣興雲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瞬間憤怒地轉身,指著那個男人大喊:“拍什麼拍?照片給我刪掉!”
然而還不等她強迫那個男人刪掉照片,周圍便又響起了一片拍照聲,蔣興雲四周環視了一圈,隻見有不少記者都紛紛從小區的各個角落跑過來,朝著他們二人蜂擁而來。
“壞了!”蔣興雲一看這個陣仗,也沒法再繼續曬什麼太陽了,拉著唐阮就趕快往家裏跑。
唐阮懷著孕,又被這些記者嚇到了,回到家裏就頓時覺得一陣惡心翻湧上來,在衛生間裏吐得昏天黑地。
蔣興雲急得不行,更何況提出出門散步這個提議的人是她,此時她一邊輕輕拍著唐阮的背,讓她稍微舒服一些,一邊在心裏自責起來。
“怎麼會突然有那麼多記者的?這個小區明明應該很隱蔽才對啊?”蔣興雲自言自語地小聲說。
“白簫墨。”唐阮又是一陣劇烈咳嗽,接過蔣興雲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角,有些艱難地說:“她來過這裏,估計是她把這裏的地址告訴了記者,才會有人在樓下蹲點,這次我一出現,他們難得有東西可以拍了,這麼瘋狂地衝過來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