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
整個城市正處於下班高峰期,街道上車來車往,隨著剛剛亮起的路燈,為城市的繁華添上了濃重的一筆,此時市中心最繁華的一座大樓裏,正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數不清的工作人員行色匆匆的來來往往,每個人都快速卻有條不紊的做著手中的事情。其中一個穿著特體西裝的人手持著對講機,正不停的用它對工作人員下著指示。
有兩個人一起架著一個看起來頗有些分量的木板子,帶著白手套,吃力的往大廳門口搬去,板子上用龍飛鳳舞的字體寫出幾個大字--珠寶設計大賽,映著花花綠綠頗有藝術感的彩色背景,顯得十分珠光寶氣。
忽然,那兩個人中的其中一個,沒留意到腳下的一灘水漬,一腳踩了上去,忽地往前一滑,身體頓時失去了重心。
“哎!”拿著對講機的西裝男立刻瞪大眼睛,喊了一聲。
幸好那人看著挺瘦,底盤卻十分穩穩當當,隻晃了一晃,腰用力一挺,便有驚無險地站穩了。
西裝男差點讓他嚇出心髒病,罵道:“小心著點!這都第二塊板子了,再壞了你們負得了責嗎!”
緊接著又對著對講機怒氣衝衝的喊道:“來個人來一樓c區再把地擦一遍!剛才誰來擦的自己過來受死!”
那兩個人見狀,頓時噤聲不敢再言語,生怕一不小心將怒火引到自己身上,當即小心的陪著笑,就要抬著板子從他麵前溜走。
西裝男眼睛一瞪,隨手指了一個路過的員工:“站住!小馬,你跟著他倆,把板子抬過去掛起來,一定要仔細!”
那倆人身體猛地一僵,又同時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三個人戰戰兢兢地將板子抬過去,穩穩當當的掛在高出。
西裝男又來來回回溜達著檢查了一圈,下詔書似的衝著對講機說道:“好了,各小組抓緊,沒幹完的五分鍾之內搞定,搞定了的最後再擦一遍地,不許再出什麼漏子!”
穿過這群忙碌的人影,往前走就是一條鋪好的不長的紅毯,紅毯兩邊規律地擺好了幾盆翠綠的植物和鮮豔的紅花,順著紅毯往前走,推開紅色鎏金的木質門,裏麵就是一個已經被布置好的t台,旁邊有次序的擺著數不清的座位,隻等著時間一到,便開始一場盛宴。
然而掀開t台後麵遮擋著的白色幕布,後麵的景象卻不像前台那樣井然有序。
依舊是忙忙碌碌的人影,卻比之一樓大廳更加擁擠,空調的溫度已經開的很低,每個人的頭上卻都忙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一個有些胖的中年男人在人群中艱難的穿行,好不容易走到後台的中間,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扯著嗓子問了句:“第一個出場的模特在哪?”
“這呢!”那人正躲在角落裏喝冷飲,聞言抬頭大聲應了一聲,冷飲是剛才場地這邊的負責人做人情給大家買的,不少人笑嘻嘻的道了謝就喝了起來。
她第一個上場,早早的就坐在那裏讓化妝師給化妝,看著別人喝著冷飲,未免覺得有點渴,就跟化妝師說了一聲,偷偷喝了點。
眼下她臉上隻淡淡的塗了層粉底,可見這妝才剛開了個頭,化妝師找不到人,隻好跟負責人報備。
“哎喲,快別喝了,等你走完秀有的是時間想幹嘛幹嘛,”那男人說,“時間快到了,你趕緊穿衣服化妝,準備準備。”
“好好好。”那人什麼似的,趕緊又就著管子狠狠吸了兩口,這才把垃圾隔空往垃圾桶裏一扔,心滿意足地端端正正坐到化妝鏡前,對化妝師抱歉又調皮的吐吐舌頭。
化妝師無奈道:“你可少喝點吧,一會再喝多了肚子疼。”
她“嘿嘿”一笑:“不會的,我沒喝多少,放心吧。”
男人見狀,滿意地點點頭,又扭動著他肥胖的身子,費力的從人群中擠了出去,邊擠邊喊:“主持人呢?誰看見主持人在哪了?”
傍晚六點,所有手持邀請函的人都已經準時坐到了t台下的看台上。
原本明亮的能讓人看清牆上飛著的小蟲子的燈光倏地暗了下來,隻留了一束,打到了t台的正中央。
陽光帥氣的主持人在閃的人眼疼的白色熾光裏閃亮登場,宣布今晚的珠寶設計大賽正式開始。
第一個出場的模特在後台深吸了一口氣,在一片不算熱烈的掌聲裏鎮定自若的走了出來,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衣,利落的短發用發膠固定成帥氣的弧度,眉毛和眼睛被塗上了厚重的陰影,帶著一身冷硬的氣場,隨著音樂的節奏,將脖子上那條中性風的項鏈展示了出來。
她輕佻的看了一眼台下的眾人,轉過身的時候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巨大的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