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戰兢兢的眾人齊齊跪倒,深深伏下頭。
“傳女皇旨意,原逍遙王眾夫侍今日和離,領取資費後即刻出府,從此女婚男嫁,各不相幹。”粗嘎低啞的女聲響起後,樓子歌立在上方,看著一幹美男臉上掩飾不住的歡喜,就連身體也都微微顫抖起來,不禁心底輕歎,樓子歌啊樓子歌,你這前身還真是活的不得人心呐。
接到樓子歌示意的管家帶著一幹美男浩浩蕩蕩的準備離開。就在樓子歌長舒一口氣時,中年女侍粗嘎的嗓音大煞風景的再次響起,“側君竹昇、侍君溪霧與侍君墨瑄三位請留步,女皇還有密旨。”
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慢慢的籠罩在奢華的大殿中,樓子歌慢慢扭頭,看著中年女侍臉上別有深意的笑容,忽然心底有些微微發毛。
頃刻間,偌大的舒玉閣內,隻剩白衣竹昇,粉衣溪霧,和黑衣墨瑄站在空蕩蕩的殿內。白衣飄逸脫俗,粉衣嫵媚溫婉,黑衣酷帥不馴,三大美男,氣質各異,卻誰也不會壓住誰的風頭。看來母皇的確很會選人。
“女皇旨意,驚聞皇兒意欲清空府內諸人,朕心甚慰,然側君竹昇、侍君溪霧、侍君墨瑄素來恭良友愛,甚合朕意,決計不可草率和離。特擢升側君竹昇為平君,尊享正君待遇,侍君溪霧、侍君墨瑄擢升側君,三人可在府中閣殿或府外別院自選住處,”。
“是你做的手腳對不對?!”暴躁的黑衣美男身形一動,猛地竄過來,揪住樓子歌雪白的前襟,氣憤的大吼道,“虧我剛才還以為你真的想要放我們出府,原來你背地裏在搞這些!我告訴你,就算有女皇的旨意,我也不會喜歡你的!你休想讓我屈服!”
“你真的想多了!”樓子歌微微一歎,指尖在前襟那隻古銅色的大手手腕處一捏,輕巧的退出被困的身子,自然的忽略他眼底湧起的詫異,有幾分無力地搖搖頭,“這件事我的確是不知情!”
瞥見幾人明顯不信的神情,像是吞了蒼蠅的樓子歌臉色不虞的將傳旨的女侍喚上前,意圖詢問。
像是預料到了逍遙王定會有此一問,中年女侍快步上前,雙手奉上一張字條,謙卑的眉眼間有著淡淡的欣慰,早就聽說王爺醒來後性情大變,如今一見,這往日囂張跋扈的孩子倒真是成熟了許多,“女皇說王爺隻要看過此物定會明白。”
薄薄的字條上隻有幾個力透紙背的大字,卻給樓子歌敲了重重的一擊。她垂頭沉默了片刻,短短的片刻間卻似經曆了一生的掙紮。在眾人都以為這件事今日會不了了之時,卻見坐在閣中的樓子歌抬起頭,輕輕揚手,“遵照母皇的旨意去安排吧。還有…將平君和兩位側君安置在湘苑。”
“湘苑?王爺這…是,屬下這就去準備!”,盈兒不解的看了過分平靜的王爺一眼,卻沒有在其眼中看到任何開玩笑成分,隻得訥訥的奉命去吩咐離府的馬車。這湘苑可是離逍遙王府最遠的一處府外別院了,王爺的心思如今真是越來越難猜了。
“現在這種情況下,隻能請三位耐心等待數日,暫且先在府外那處湘苑別院住著。”樓子歌看了神色難辨的三人一眼,揉揉額角,忽然有些頭痛,“雖然現在本王不能放三位自由,但出府後三位可自由行動、自由交友,一切不必向本王報備。當然,要是遇到心儀的女子,本王也可為你們做主。隻是暫時這個虛名你們可能要背一陣子了。”
“虛名?王爺你是指有名無實?”打從女王旨意後那張梨花帶有的小臉總算重新恢複幾分血色的粉衣美人回味著樓子歌的話,驚訝的表情看上去有幾分嬌憨。
“怎麼,難不成你們還想名副其實?”難得見到美人變臉,樓子歌微一挑眉,淺淺一笑間遮不住自嘲。
“當然不是!有名無實最好不過!”沒等溪霧反應過來,侍君,喔不,如今應該是側君墨瑄就火爆不已的吼了一聲,惡狠狠的撂下一句,“最好一直老死不相往來!”就強行拉著明顯戀戀不舍的溪霧離開了。
嗬。樓子歌低低笑出聲。還真是個火爆的家夥。不過,那家夥對於同為側君的溪霧雖別扭卻真誠的關懷卻是讓她深深嫉妒。前世二十多年,她,似乎從來沒有得到過呢。
“你不走?”樓子歌抬頭,看向一直不動聲色的竹昇。此刻,就連厭惡也深埋的他,永遠不動聲色,永遠淡漠,永遠將一切情緒深埋在眼底,眸子裏似乎容納了整個世界,又似乎什麼都沒有。這樣的人,最是沒有心的,更不可能會愛上誰。這樣的他,待在王府這些年,到底是為著什麼目的?!
還真是熟悉啊!此刻的樓子歌終於明白為何會對他印象深刻:一個活生生的自己站在眼前,能不深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