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被毛竹林遮住了,眼前是一大片冷清清的陰影。群娣到竹林後麵看了看,當她發現一條偏僻的小徑在竹林間隱時現,於是回過頭來對小成子說道:
“趁著太陽還沒有全部落下去,我們起程吧。我們從這條小道翻過山峰,過了這座蜘蛛山,我們再繼續休息好不好?”
小成子提起身邊的旅行袋,群娣走過來說:
“我來背旅行袋,你去抱黑公雞好了。”
群娣之所以對小成子說要把黑公雞抱著走,原因是發現黑公雞走了那麼遠的路已經疲憊不堪了,當她催促大家繼續出發的時候,黑公雞還蹲在竹林後麵的竹殼子裏沒有睡醒。當然,自從從家裏出來之後,小成子已經有很多次抱著黑公雞走了,原因不單單是黑公雞走累了,而是路過一些村民的房屋,以及前麵那個豬卵村小集市時,黑公雞單自往前走,很多人就以為它是從誰家逃跑出來的野公雞,他們都想打它的注意,還要把它捉起來。
為了打消那些人貪婪的念頭,小成子隻好把黑公雞抱到懷裏,直到黑公雞嚷嚷著要跳下來。當然,也曾經有人打過兔子們的注意,他們說它們是野兔,但是兔子們在那些人還沒有想好怎麼去捉它們時,它們就跑到他們前頭去了。當那些貪心鬼再撲過去時,接下來就會遭到小成子和群娣的一陣唾罵。
小成子聽到群娣這樣說,於是把旅行袋交給群娣。然而,當小成子往黑公雞伸出雙手時,黑公雞一拍翅膀猛跳起來,它一邊奔跑一邊說:
“我不用你抱,讓我自己走,你看我一下子就跑到黑兔子大哥前麵了。”
這條洪水衝擦而成的小徑盡是大小不一的馬卵石頭,時常會有竹枝竹節和荊棘遮蔽著,往往要將這些障礙物撥除掉才可以走過去。當然,黑公雞和兔子們就不用那麼麻煩了,它們不是一蹬腳跳過去,就是貓著身子從荊棘縫中鑽過去。它們往往跑到了小成子和群娣前頭。當它們覺得自己離開小成子和群娣太遠了,它們就會停下來等一等,或者對他們大喊道:
“你們快點上來啊,我們這裏等著你們。”
走了一小段路,小成子想出了一個辦法來。他找來了一根長竹杆,遇到密匝匝的竹枝竹節或者荊棘擋道,他就用竹杆將那些擋道的障礙物一一撩開,或者打斷掉,這樣就不至於割傷自己的雙手,並且加快了前進的速度。不一會,群娣偶然發現了人們上山落山時的腳印,雖然腳印不是很多,零零星星,又非常模糊,有的還被竹殼子全部蓋住了,但是她馬上就覺得走這條路無疑是正確的。小成子同意了群娣的分析,因為不到一分鍾,他也發現了好幾個大人的腳印,還有好幾隻礦泉水瓶。小成子一邊清除眼前的障礙物,一邊說:“我想到白雲觀去的人們也是走這條路的,隻不過這條路難走一些罷了。”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從一塊壁立的大青石爬過去,發現前麵有一塊比較明朗又比較平坦些的小空地。空地上滿是竹殼竹葉,除了好些鞋印之外,還有人們留在這裏的雜物,有雨水淋溶掉的報紙,有包裝食物的膠紙袋,有十幾隻礦泉水瓶,還有好幾隻摔得肢離破碎的啤酒瓶。黑公雞和兔子們早就待在那裏了,黑公雞站在大青石前麵不遠處那塊小石頭上,兔子們站在一根根枯竹杆上。
群娣看了看小成子,見到小成子滿頭大汗,衣服掛破了,接著瞧了瞧山上,又瞧了瞧山下,回過頭來對他說:“這裏是人們休息的地方,我們在這裏休息一下吧,我們已經到了半山坡,我們至多再花一個多小時就到達山頂了。”
他們坐落在大青石前麵的碎石頭時,群娣打開了旅行袋。“你們都過來喝點水吧。”她對黑公雞和兔子們說,將一瓶礦泉水掏出來。
“我確實有些口渴了。”黑公雞飛跑過來。
兔子們也奔跑過來,黑兔子站在小成子身邊說:
“奇怪,我剛才一路走就一路想,山上怎麼沒有野山莓啊?”
黃兔子跟著說:“我也覺得奇怪,山上不單隻沒有野山莓,連青草都那麼少。我怎麼連一棵苜蓿草都找不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