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失去她(1 / 1)

爸爸媽媽說,我今天十歲了,那我的妹妹若之絮是不是也十歲了呢?我想是吧,因為我和她是雙胞胎。這些都是聽爸爸媽媽說的。他們說的時候,我看到媽媽哭了。為什麼要哭呢?我也不知道。

有一天,來看我的隻有爸爸,不見了媽媽。我問爸爸,媽媽在哪裏,她是不是沒空。爸爸抱住了我,他的聲音好像很傷心的。媽媽死了。而且爸爸居然哭了,淚水一滴滴地掉在我的肩膀上。死?死是什麼東西?是很可怕的東西麼?我不懂。

我懂了,死確實很可怕。死會把媽媽帶走,會讓爸爸傷心,也會讓我傷心,會不會有一天我也會死呢?應該會吧,爸爸說每個人都會死,隻是時間問題。

今天的陽光暖暖的,按理來說應該是很舒服的,可是我為什麼會很心痛?昨晚我夢見了妹妹。她抱著一個少年,冷得唇都青了。我好想好想抱一抱她,溫暖一下她,那她就不會冷了吧。

有好幾天爸爸都沒來看我了,隻是那些仆人過來。我問爸爸為什麼不來,那些仆人說爸爸出車禍了。我問他們車禍是什麼東西,他們說車禍是很可怕很可怕的東西,會讓一個人死。又是死。我討厭死。

爸爸沒來的那幾天,我覺得心裏空蕩蕩的。我夢見了我的妹妹,她對我伸出手,笑容很開朗,很健康,完全沒有我那病怏怏的氣息。她隻是向我伸手,什麼話也沒有說,笑著,像我最喜歡的陽光,暖暖的。我睜開眼睛,可是周圍還是一片黑暗。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覺得我快要和媽媽見麵了。我覺得我要死了。我感覺好難受。爸爸在一旁和醫生說著什麼,我看到醫生搖了搖頭,我看到爸爸眉頭深深皺起。我很想說,爸爸,你皺眉的樣子不帥。可是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妹妹,你叫若之絮對吧?很好聽的名字呢。

我想我是要和媽媽一樣死了,那就拜托你照顧爸爸嘍。嗬嗬,我忘了你也不過是一個孩子呢。我們都是孩子。不過我知道你很堅強。

可能人在死之前一切記憶都會變得清晰吧。我想起了我們以前的事情。

不要怪爸爸媽媽不讓你見我,他們隻是擔心。怕你見到我後無法控製自己。怕我現在的身子太弱,承受不來。

如果有來世,我也想像你那樣,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跳躍,無拘無束。我不要像現在一樣,像一個布娃娃一樣被精心嗬護著,一舉一動都揪著每一個人的心。

妹妹,我愛你……

最後的那幾段字,歪歪扭扭的,像是用盡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寫出來的,帶著骨子裏的倔強與驕傲。

抽屜裏有一本相冊,裏麵全都是若之絮和若之漣的合照。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很小。兩張近乎相同的麵孔,性格相差得卻是十萬八千裏。若之絮的笑是大大咧咧的,若之漣的笑卻是溫柔淡雅的。

關於若之漣的記憶慢慢複蘇。即使分開了再長的時間,她們也都還是姐妹啊。那種血液裏的羈絆,是如何都斬不斷的。若之漣很疼若之絮這個妹妹。要是她哭了,若之漣第一時間跑過去安慰她,哄著她;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讓給若之絮,即使她自己也很喜歡;如果有人欺負她,她便會生氣。

若之絮還在抽屜裏發現了一本《愛麗絲夢遊仙境》。也許,她也希望這是一場夢,隻要夢醒了,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軌跡上,那些傷心的仿佛從來沒發生過一樣,在一瞬間銷聲匿跡。那麼現在,她得到自由了麼?

若之絮抬眼,透過窗戶看向了外麵翠綠的草地,忽然,瞳孔睜大。若之漣安靜地坐著,手裏拿著一本書,靜靜地念著。唇輕輕的啟開,聲音溫婉可人,陽光美化了她白皙的臉龐。她站起來了,一席白裙忽的展開,如一朵白蓮。她的頭輕輕向一側歪斜,唇角掛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眼角也輕輕彎了起來:妹妹,再見……

若之絮一怔,隨即眼淚馬上湧出眼眶。姐姐,你現在在哪裏?是否已經得到了你向往已久的自由?不用再整日呆在這個沒有傷害的牢籠裏,你一定很開心吧。可是我卻不太開心呢,你是我的姐姐,你死了,叫我怎麼開心得起來……若之絮蹲坐在地上,眼淚滴落在地上彙成一個小小的圈。

少年站在門口,看著那個哭得一臉淚痕的少女,心微微的疼。從叔叔的口中,他知道了小絮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前幾天病逝了。他知道,小絮這次一定也很傷心。

“尹亦澄……”我聽見了尹亦澄一聲輕輕的呼喚,扭過頭,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尹亦澄。為什麼,每一個我愛的人,都要離她而去?她不要這樣。她想要每個人都能很好的活下去,很幸福。為什麼連這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能滿足她?

“小絮,會沒事的,別哭了……”尹亦澄蹲在若之絮麵前,緊緊地抱著她。其實,他還是更喜歡小絮平時沒心沒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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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真的,很不擅長起這些章節的名字啊,親們湊合湊合看吧